他突然掉了下来,“啪”得一声,紧接着在一片寂静中又有“咕噜噜”的滚动声,诡异得有些吓人。
我知道他摔得不会有多重,更何况,像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即便摔得再疼,也一定不喜欢别人出手帮他。
屋子里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天花板上孤零零的灯泡、墙上的老式挂钟、一个被我当做书桌的纸箱、一张毛毯,剩下的就是堆在一旁几个空荡荡的、只留下了食物臭味的垃圾袋。正是因为如此简陋和不堪,父亲才不愿在我这儿久呆吧?
墙上的老式挂钟敲了整整二十四下,我捏了捏酸胀的肩膀,放下了手中的笔,阖上刚刚写好的日记,转身,向这屋里唯二的那个人走去。
他是我的父亲,所以扛起他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地小心了一些,他的头低垂着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探手拍了拍他永远挺得那么笔直的后背,心不在焉的节奏像极了小时候他拍打我一样。
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地靠着他了,以至于他的头发稀松到都快秃顶了,我也才刚刚意识到。
扛着他走向门口的时候,脚下突然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害得我差点绊倒。不过还好,以他为支撑我及时地稳住了身形,要不然受了伤可就麻烦了。不过灯泡摔在地上居然还没破,也不知道是不是质量太好的缘故,有点可惜,不然还可以再利用一下。
打开门,我有些吃力地扛着父亲上了楼梯,极少锻炼的身体,似乎都有点肌肉萎缩了呢。好在,经过铁门时,从纱窗吹进来的习习晚风让我呼吸顺畅了不少,只是那不断吹进领子里的寒冷以及那会在手背上融化的冰晶让我的脖颈上都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不禁又下意识地替父亲多绕了一圈围巾,万一不小心把他冻醒,他是不是又会责怪我?
摸索了半天,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门,想要出去的心也只好暂时搁置。
父亲虽然不胖,但扛着一个成年男性上楼终究还是有些让人疲倦,我喘着粗气,身上的热气与外界的寒气交织在一起,让我不由打了寒战,手也止不住颤抖地敲了敲防盗门。
应该是这里吧,住着我那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弟弟,这么晚了,也不知他睡没睡下。
门比预想中要更快地打开了,我把肩上的父亲推给他,并不意外地听到了屋内复读机的朗诵声以及笔不停划过纸张的摩擦声……
等等,奋笔疾书的声音?
“谢谢,麻烦您了。”对面招呼我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这女人,大概就是我的母亲吧。
请问以下哪种推测是可能性最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