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探長很煩。俗話說強將手下無弱兵,可是她手下的那位范警官就像個扶不起的阿斗,業務能力不見長進倒也罷了,這次居然還捲入了一起密室謀殺案。
死者名叫白峰,是個狂熱的電腦遊戲愛好者。「居然敢謀害我的本家……」白探長對著范警官一瞪眼,似乎已經把他當成罪犯了。
地點是市區邊緣地帶的一幢孤零零的公寓,共兩層樓八間房。無論環境還是房間設施都不盡人意,多半是出租給一些不太講究居住條件的單身漢。死者白峰住在103號房,屋子不大,沒有幾件像樣的傢具,唯有靠放在一邊牆壁的電腦桌以及那台嶄新的電腦引人注目。
「這就是他借了你一千塊后買來的電腦?」白探長問身邊的范警官。
「可不是?這個傢伙……,他還什麼都要最好的……。可他才攢了幾個錢啊,於是跑東奔西地借了不少錢。」
「所以昨天晚上九點鐘,你就找他要錢去了?」
「是啊!我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可他卻說『要錢沒有,要血有一盆……』!」
「所以你一怒之下就把他殺了!」白探長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把范警官嚇得一哆嗦。
「沒有,人絕對不是我殺的。就為了這一千元,值得去殺人嗎?」
「我也相信你不會知法犯法,」白探長苦笑道,「可是別人都會這麼認為的。你看多符合邏輯,你討債不成,一時衝動拿起煙灰缸將其砸死,然後還布置成了密室……」
范警官險些暈厥過去。「當然當然,隔壁104的蔡將由先生是在九點一刻時看見你怒氣沖沖地從103室出來。而屍檢的結果表明死亡時間是午夜以後,凌晨兩點之前。這可以從很大程度上排除你的嫌疑,但無論如何在未查明真相以前你還是最大的嫌疑犯!」白探長從心裡已經排除了范警官的犯罪可能性,其主要原因是憑著范警官的頭腦斷不可能想出任何布置密室的技巧。
警方一到現場,就馬上發覺整個房間形成了一個密室。門在裡面被鎖住;時值初冬,滑動式的兩扇玻璃窗也被中間的扣子關死,唯有氣窗處開有一條兩指寬的細縫。當然即使有人已將縮骨功練臻化境,也絕無可能通過這條細逢鑽進鑽出。而房門的鑰匙只有兩把,一把歸租借公司保管,另一把則由房客保管。警察略加檢查,就在電腦桌旁發現了那把套在鑰匙圈上的房門鑰匙,而電腦桌離開窗戶的距離足有5米!
死者被發現時,仰面躺倒在地上,離頭部僅幾寸遠有一張小矮桌,桌子的邊上還有一塊血跡。很快法醫就揭穿了兇手的詭計:「看來兇手是想偽裝成意外,可是未免也太低估我們警方的能力了,這傷口一看就知道是用一種平底的鈍器猛擊所至。」
白探長先前曾仔細地研究過房門的鎖,發現這是一種較為新式的雙閂鎖,無論是在屋裡反鎖還是在門外鎖住,機制相同。白探長抬頭瞧了一眼氣窗上那條兩指寬的細縫,不禁冷笑一聲:「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到了下午,調查報告陸續發到了白探長手中。當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案發當晚公寓里每個人的活動情況,現摘錄如下:
104室的蔡將由,九點一刻回到家,正巧看到范警官怒氣沖沖地從103室出來。回家后,看了一會兒電視,大約在11點時上床睡覺。據悉死者也曾向他借過幾百元錢,一直沒有歸還。
102室的羅瑟瑁,一直加班到10點才回家,大約10點半時疲憊不堪地準備睡覺,卻被樓上的跺腳聲吵醒幾次。一問才知道,樓上那位也是個電腦遊戲發燒友,經常和死者白峰聯網打遊戲,一到興奮的時候就會跺腳。若不是精神實在不濟,羅瑟瑁真想上去罵他一頓!
101室的楚華生,酷愛電腦,不過他不打遊戲,只上網,往往一上就是一個通宵。最近電腦壞了,逼得他只好天天去網吧。今天早上六點半才回來,倒頭便睡,被訊問時還哈欠連天的。但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他真的去了網吧。
204室的樊宇投,規規矩矩的上班族,晚上六點鐘回到家,就開始看書,是個好學的好同志。直看到近午夜零點才睡下。據說他借給死者的錢最多,一直沒能討回來,氣得要死。
202室的張志疏,就是把樓下的羅瑟瑁吵醒好幾次的那位。他一直在和死者白峰打fifa足球,只是負多勝少,急得直跺腳。他說在九點鐘的時候曾停過半小時。直到11點半時,白峰突然離開了遊戲,他也沒有多想,認為對方可能累了想休息。
201室的龍為雲,七點下班回來后就一直呆在房間里沒出去,在凌晨一點時睡下。他和死者白峰是同事,兩人關係緊張,為了工作的事明爭暗鬥。白峰為人尖刻,人也很囂張,龍為雲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而且這次白峰也問他借了錢,一直也沒還。
「唉,這一查才發覺有動機的人真不少。而且還不能排除公寓外的人做案的可能性,這件案子看來棘手了!」送來報告的警官眉頭緊皺。
「不,恰恰相反!」白探長自信地微笑道:「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而密室之謎我也早就在勘查現場的時候就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