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點左右,警方接到報案,便立刻趕到了位於灰市37街的207號。原因是一位名畫收藏家被發現死在他的收藏室中。報案的是他的管家,還有與管家一道的見習生——鳥抵天。
警方發現死者名叫板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據管家說,板倉最近常常心神不定,脾氣有時異常暴躁,有時又情緒低落。原因好像是與妻子意見不合,正在鬧離婚。
板倉的收藏室位於二樓與屋頂的夾層,屋內沒有窗戶,但有良好的通風設施,很適合畫作的保存。收藏室的門是可以從裡面反鎖的。反鎖后除非強行破門而入,否則外面的人很難進入。也就是說,如果從裡面反鎖了,這個收藏室就是一個密室。
接著警方查看了一下現場的情況。門鎖已在管家和鳥抵天強行進入時被破壞了。屋內牆角的保險柜被打開了,上面還插著鑰匙。經鑒定,鑰匙上清晰地留有死者左手拇指與食指的指紋。警方初步估計,死者生前曾打開過保險柜。
保險柜內是空的。據管家說,保險柜中好像放有些許現金、文件和名畫。這些畫是:明朝徐謂的《驢背行吟圖》,五代黃筌的《寫生珍禽圖》,凡•高的《向日葵》。管家說他原來幫板倉放過這些畫,因此可以確定。
保險柜旁有一個大鐵盆,盆中盛滿了燒過的紙灰。經過仔細檢查,被焚燒的好像是大面額的現金、一些普通的紙和畫紙。死者趴在寫字桌上,是服用了氰化鉀而死。估計死亡時間是當天下午3點到4點。當天拜訪板倉先生的還有張野——一個沒有建樹的畫家。此人與板倉素昧平生,這天是突然來訪的。此外還有板倉先生的妻子——板倉夫人,她也是一位名畫愛好者。
警方從現場情況看來,認為板倉是自殺身亡,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記錄了在場人的供詞。
管家,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說起話來比較啰嗦。這時候他淚流滿面:「我在這裡工作雖然並不久,但板倉先生對我一直都很好,他常向我表示他心中的萬般無奈和憂慮,曾幾次暗示過他想自殺,但……但我卻以為他是一時衝動,沒想到……沒想到……他一定是將自己心愛的畫燒了,以伴自己長眠。他是一個很愛畫的人。」
「下午的情況?」警官問道。
「嗯,下午3點左右,張野先生忽然來訪。對,他們是在收藏室會面的。」
「為什麼在收藏室?」警官接著問。
「那是因為板倉先生總喜歡向人炫耀自己所收藏的畫。我在張野先生來后不久就出門去了,是為了一點私事。大約下午5點才回來。之後鳥抵天先生就來了。」
張野神情慌張地說:「對,我是在下午3:05左右到的。我與板倉先生從未見過面,你們不會因此而懷疑我是兇手吧?我離開時大概是下午3:30。」
「你為什麼來找他?」警官詢問道。
「這……因為我希望他能在我即將辦的畫展上購買我的一幅畫。當然,是用我給他的錢買,他的報酬另外算……因為一個無名畫家的畫如果被名收藏家相中,他的畫會好賣很多,名氣也會大增。結果,板倉沒有答應,不是為別的,而是因為他嫌我付的報酬太少,還大大地諷刺了我一番!我……我就……」(說到這裡,他的臉憋得通紅)
板倉夫人十分不耐煩地說:「我是在下午3:50到家的。為什麼來?這是我家,有什麼疑問嗎?我回來是要拿些東西走,順便想和板倉商量一下那張該死的婚前財產證明書。我回來之前叫管家跟板倉講過,並叫板倉在下午4點以後抽空和我談談。但後來我心情不好,所以沒去見他,只是收拾了些東西就走了,當時大概是下午4:20。對,我當時沒有見到板倉,也沒見到管家,也就是說沒人能為我作證。收藏室的門是反鎖著的,板倉不是自殺的嗎?」
鳥抵天:「啊……我是在下午5:15左右到達板倉家的,是之前與板倉先生約好的。管家直接帶我去了收藏室。可是,收藏室的門卻被反鎖著,我們叫了很久,裡面都沒有人答應。管家發覺不對勁,於是我們就破門而入,結果見到的卻是板倉先生的屍體。然後我們就報了案。我來見板倉先生是因為想看看他新近收藏的一幅塞尚的名畫,板倉先生其實是十分好客的。」說完,鳥抵天陷入沉思。
警官見事情調查得差不多了,便想收隊回警局。忽然,鳥抵天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原來是這樣……」
那麼,板倉是自殺還是他殺?如果是他殺,兇手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