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之后的清晨,著名的侦探罗波发现他的好朋友、独身生活的推理小说作家乔治死在了公寓的房间里。
他的手里还拿着笔,旁边放着一叠稿纸。显然是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写作时,被人突然从背后刺了一刀而身亡。
罗波发现尸体时,写字台上的荧光台灯还亮着。
这是一台没有起辉器的简易日光灯。但奇怪的是,写字台上放着的一只手电筒也是亮着的。
公寓的管理员解释道:“昨天夜里从十点钟起,这座公寓停了大约30分钟的电。大概是变电所遭了雷击。所以,被害人一定是在停电期间借着手电筒的光写小说时被害的。”
“不,被害事件的发生是在来电之后。凶手是为了伪装成停电时作的案,才故意将手电筒打开,然后逃走的。”罗波再次扫了一眼现场就作出了判断。
事后证明,罗波的推断果然正确。
那么,罗波判断的证据是什么呢?
“谢谢您把我捎进城,罗波先生。”赛温克搭名探罗波的车子进城,请求他在伍德家门口停两分钟。赛温克说:“我需要用他上星期借去的扳手。”
罗波的车子还没停稳,赛温克就跳下车,说了声:“请等我一下。”径直向伍德的大房子跑去。他穿过草坪,从四级台阶旁跃上门廊,急急地按响了门铃。
没有人来开门。赛温克就走到窗口,一边敲着玻璃,一边喊:“伍德,伍德!”
突然,他跳下台阶大叫:“罗波先生,伍德他……他倒在小树丛后面!”
伍德的尸体躺在门廊左边的一排木芙蓉树后面,离红砖墙4英尺远,一架6英尺高的木梯压在他身上,一罐白油漆倾倒在他的工作鞋上。
“脖子摔断了,”罗波说,“大约是在6小时以前。”
这位名探摸了摸离伍德右手不远的油漆刷上的鬃毛,“还很粘手。”他思忖着。
他又走向门廊,摸了一下白木支架、前门以及四级台阶和窗棂,“油漆还没干。”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罗波转身对赛温克说:“伍德肯定是刚刚漆完了前廊就被杀害了,而这牵连到你!”
请推理赛温克在哪儿露出了破绽?
从几天前,推理作家江川乱山先生就在M饭店埋头写小说。
一天晚上,他写不下去了,便在饭店附近散步,调剂精神,恰巧碰到私立侦探团五郎。
“啊,团君,难得见面。这副打扮,是在跟踪谁呀?”乱山先生盯着团侦探问道。
平日衣冠楚楚的团侦探,今晚穿着破旧的毛衣,戴着一顶毛线织的滑雪帽,拖着拖鞋,打扮得象个穷画家。
“这是为侦查而装扮的。你在这地方干什么?”
“和平日一样,闷在这饭店里当罐头呀。好久不见了,喝一杯怎么样?”
“对不起,我正在戒酒。”
“咖啡怎么样?这个饭店的咖啡很不错。”
“可是,我这种装扮进饭店,怪丢人的。”
“不要紧,可以在我的房间里招待。实际上,我正想请你帮忙。”乱山劝说道。他俩从登记处看不见的侧门进入饭店,上了电梯。
乱山先生的房间,是九楼的905号房,有一间不大的会客室和卧室。
“在这么高级的房间里写作呀!”团侦探象看稀奇似的打量着房间。
会客室的桌上,乱七八糟地堆着稿纸和书本,两人进卧室后乱山先生向饭店里要了咖啡和三明治。
“我必须在下周交一篇短篇推理小说,但始终想不出饶有趣味的阴谋,难下笔呀,有什么素材吗?”乱川说。
“私立侦探处理的案子,都是些普通案子,对你写的本格推理没用。”
“随便谈谈。交稿时期限马上到了,请帮帮忙。”
“既然说得这么急——”团侦探把最近处理的两三件案件告诉给乱山,但他不太感兴趣。
“没有更奇特的犯罪吗?”
“很难拼凑,如果有那种奇特的犯罪,我也不会做私立侦探,而去当作家了。”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啊,团君,杂志的记者来访,对不起,请坐坐吧。”
“如果打扰您,我先回去。”
“别这样,再和我聊聊,采访马上就结束,这段时间,请帮我想个新奇的犯罪。”
乱山先生自私地说完,把团侦探留在了卧室。他带上门后把记者迎入会客室。
记者拿出录音机,立即开始了采访,他发现卧室传出电视机的声音,迟疑了一下问道:“先生,有什么客人——”
“朋友来了。”乱山先生答道,但记者已贸然断定乱山带来了女人,只采访了三十分钟便草草收场走了。
乱山先生回到卧室,团侦探正在看电视。
“让你久等了,很对不起。”乱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喝方才剩下的咖啡,一看桌上,忽然发现自己的咖啡杯不见了。
“哎,我的杯子呢?”
“不是刚才带到会客室去了吗?”
“不,不会,确实放在这儿。”尽管这样说,乱山还是到会客室找了一遍,没看见咖啡杯。
“一、两个杯子算什么!”
“当然算不了什么,可事情太奇怪了。”
乱山到处寻找时,看到团侦探诡秘的微笑。
“啊,是你干的,把杯子藏起来了想骗我吧?”
“哪里的话,我一步也没离开卧室,如果怀疑,你就尽力找吧。”
乱山认真地开始寻找,因为是饭店的房间、也没什么地方可找,他在床下、桌子抽屉、电冰箱、衣柜中都找遍了,没发现咖啡杯。
“啊,我知道了,你从窗子里扔出去了。”乱山打开窗户看着下面。
房间在九楼。距地面约三十米,夜晚,完全看不见地面。
团侦探微笑着说:“如果从窗子扔下去,杯子会掉得粉碎,我想搞点恶作剧,也不至于如此过份。”
这时,又有人敲门。
“谁?这种时候?”乱山先生一开门,只见饭店侍者站在门口,手中拿着白色的咖啡杯。
“我把杯子给您送来了。”
乱山目瞪口呆地问:“放在什么地方?”
“这间房下面的院子里。”
“院子里?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杯子?”
侍者让他看杯子外写的字,特种笔在杯上写着:把这个杯子送到905号房。谢谢!江川乱山“
“多谢,辛苦了。”团侦探斜视着呆立的乱山,把小费递给待者。年轻的侍者推辞了一下,还是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收下了。
“团君,一定是你干的,你收买了那个侍者,让他把杯子送来的吧。”
“没你这样的胡猜。今晚与你偶尔相遇,被你强拉到这家饭店,怎么可能事前与侍者商量呢?”
“我在接受采访时,你可以偷偷地地给登记处挂电话呀。”
“那么,请你找登记处核查一下吧。”
乱山好奇心非常强烈,他立刻挂电话问登记处。
“怎么样?”团侦探微笑着问。
“你说的不错。”
“看吧,这个杯子一定是你喝的杯子,好好看看杯子边上,你是左撇子,用左手拿杯子喝咖啡,所以咖啡污痕在这边。正好与右撇子相反。”
“不错——但是,这个薄薄的瓷杯,怎么从九楼高高的窗户落到下面院子里的呢?说不定是你用绳子从窗户吊到院子里的吧?”
“那种长绳在哪里呢?我连根细绳都没有,如果把咖啡杯换上精巧的玻璃工艺品或翡翠工艺品,不就是一件有趣的窃案了吗?这手段可以写推理小说吧,而且,在这种场合,必须让读者知道,罪犯受过检查,没带绳子。我不打算写书,你慢慢思考吧,时间不早了,恕我失陪。”
说完,团侦探立刻回去了。
翌日早晨,团侦探被电话铃惊醒,电话是江川乱山先生打来的。
“团君,一咖啡杯之谜被我解开了。”乱山兴奋的说。他说出团侦探的手段。
“不错,一个晚上就解开了。不愧为推理作家呀。”
那么,读者们,私立侦探团五郎究竟用什么方法,从九楼把咖啡杯放到下面院子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