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滌竹！！QAQ你弟弟怎麼這樣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約他出來，結果呢？！他一上午全在看他那本《論組合術》理都不理我，午飯還沒吃他直接丟下我走了？？！」
「他說他要去幹什麼？去圖書館！！他丟下我這麼一個絕世大美女去泡那枯燥無味的圖書館？？！」
「好啦，滌文就那性子，木頭一塊，誰叫你非要撩他的。等他回來我替你說說他，不過萊姆尼茨的《論組合術》確實不錯，你要不要也讀讀？」
「……6，你們姐弟倆誰也別說誰，都一個樣」扣完這句話，矢鷗就下線了。
滌竹笑笑，切出去發了條朋友圈。
「我弟21歲還母胎solo怎麼辦」
反正朋友圈都是熟人，有臉大家一起丟。
滌竹正打算放下手機，滌文發來了一條消息。
「6」
以下目前來講最不可能發生的是？
「比藏品更易碎的藝術家，被縫合於哪具軀殼下」
「穿過……」滌竹關掉軟體，望向來人。
「小杉。」
喬杉拎著一箱麥片，拍了拍她的肩。
「走吧，蹭個車。」
雲城公路。
喬杉往副駕駛丟了一袋麥片。
「原味的，你的。」
「有沒有巧克力味的啊？」滌竹一邊開車一邊笑著問。
「有。」喬杉說著又往副駕駛丟了一袋，「剩下這幾袋藍莓和香蕉的一會兒給聆聆，她上學的時候最喜歡吃這個。」
「好。」
記憶隨著車載香薰淺淡的茉莉花香回到那年夏天，滌竹的二十歲。
「阿竹——」何聆擱下手裡的畫筆，飛奔到大門前。
滌竹拎著幾袋食材，笑著點點頭，「回來了。」
「好餓QAQ——」何聆跟著滌竹到了廚房。
「這幾天又沒好好吃飯？又吃泡麵應付？」—「嗯……」
「那我先給你做飯，小杉還要在北城待兩天。」
「嗯！」
「你也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啊……」
那年滌竹二十歲，三個女孩合租在一間公寓。滌竹和喬杉外出工作，年紀最小的何聆是學藝術的，留在公寓里畫畫，也會在網上接單賺錢。
今年滌竹二十四歲，三個女孩早已天各一方，喬杉在三個月前剛聯繫上滌竹，兩人在不久前打聽到了何聆的去處——她如今已是小有名氣的畫家、雕塑家。
原來時光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公寓樓下。
已是下午三點，陽光熾烈。
滌竹按響了門鈴。
一個消瘦蒼白的女孩把她們迎了進來，是何聆。
客廳和卧室相隔的牆被打通了，幾乎全部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雕塑和裝裱好的油畫。
門口堆放著幾個壓縮餅乾的空盒子。
屋內有一個特別精緻的女子等身像雕塑，只可惜用布罩著半張臉。
滌竹總覺著有些眼熟，不過也沒多想，和喬杉把麥片拎到廚房。
廚房乾乾淨淨，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滌竹餘光看到何聆在他們進了廚房之後拿起一柄小刀進了另一個房間，嘴裡念叨著：
「就快完成了……」
滌竹嘆了口氣。
看來她應該做些什麼了。
（正常人的思維來考慮）滌竹會去做什麼？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