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这样特别无聊的日子我就会到家附近的小酒馆消遣一下。虽然名为酒馆啦,其实不过是类似大排档的小摊点。老板是夫妻俩,也是附近的居民。我们都叫他们作王阿伯、王阿嫂。因为我已经是老主顾了,关系自然是不错啦,有时候请朋友喝酒的话都会来这里,因为我有特别优惠嘛。
这条街都是像这样的大排档,大概从每天下午6、7点开始大家便纷纷把家伙摆出来。听说附近值班累了的警察也会偶尔光顾,真是警民同心!从我现在所处的酒馆作为开头数起,这条“小吃街”可以绵延接近100米的长度,我常常开玩笑说这是S市的王府井,可是有些人都不知道王府井是什么呢。
哎呀,我怎么说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事,你就当作是我在特别无聊的时候总会发作的啰嗦症吧。我想说的只是今天从小酒馆另一位客人嘴中听到的一件怪事,他好像是听从了同伴的建议到这里来品尝王阿伯特制的米酒。我也非常喜欢阿伯的米酒,倒是啤酒我喝不习惯,朋友常常笑我怎么跟老头子一样。啊,真是的,我又说了些无谓的事,你就无视好了。直接进入主题吧,我听到那位客人在消遣期间向同伴谈起前几天遇到的怪事,姑且就称其为“不可思议信件”好了。
怪事是从两天前开始,林先生(也就是遇到怪事的客人)和平时一样在早上7点55分左右抵达了所任职的公司。他有一个习惯是每天早晨抵达公司时都会到收发室看看有没有信件,那天也是如此。
收发室就在公司所在写字楼的一楼的拐角处,很不好形容的一个地方,请你自由发挥想象吧。写字楼里所有公司的信件都是先送到这里,再由收发室的职员派送到楼上的各个公司。当然也有像林先生这样主动来拿信件的,因为收发室有时候不怎么及时。林先生说自己养成的这个习惯就算想改也不行了,因为如果他不去拿,收发室的人就会完全忽略他们公司不去派送。这还真是件麻烦事啊。
林先生刚走进收发室,工作人员就投来了嫌恶的目光。一开始林先生当然是无法理解对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随后工作人员的抱怨就让他明白了。
“你们公司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工作人员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丢,指着收发室地上成堆的信件说:“瞧瞧,这都是你们公司的。喂,可别指望我帮你拿上去!”林先生很不喜欢这名工作人员,口气总是像别人都欠他几百万似的,听说也是靠裙带关系才进来混口饭吃。
林先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经常到收发室的他对成堆的信件当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像这样堆积的像一座小山、并且都是自己公司的信件还真是非常让人震惊。“什么!这都是我们公司的?”林先生完全不敢相信,不如说是不愿意相信,“有没有搞错啊!”
“喂,这是什么?”工作人员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林先生照实回答。工作人员随即用鄙夷的态度看着他,“哼,它可没瞎。每封信上的收件地址都是XX公司,不是你们的难道还是我的!”
“啊,怎么这样,这要我怎么拿啊。”林先生蹲在信件旁边,随便挑了几张的拿起来看了下,上面的确都写着自己公司,而收件人则各不相同。“诶,还有我的信。”他看到一封收件人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可是这寄件人我不认识啊。”他对工作人员说。
“我管你认识不认识。快点快点把这些垃圾搬走,这里本来就够乱了。”工作人员把脚翘到桌子上随手在登记簿上打了个钩还催促着林先生快点带走信件。
林先生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了异常痛苦的表情。想想也知道那么一大堆的信件要带回公司是非常麻烦的,就算用大袋子装起来那重量也非常的可观。林先生说他可是费劲力气才把这些信件拿到公司。和同伴干了一杯后林先生便继续说下去。
同事们看到如此多的信件也是非常的惊讶,公司又没做什么客户反馈之类的活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信件呢?大家纷纷抱着怀疑的态度开始在成堆的信件里找寻自己的信。林先生也是如此。就这样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每位同事都抬着至少30封信回到座位上。其中信件最多的是马先生,他也是公司的总经理,足足有54封。回到位置上第一件事当然是拆开信件看看内容,办公室里真是齐刷刷的拆信声啊。紧接着,谩骂声取代了拆信的声音,因为信的内容是一片空白。林先生拆了大概9封信就受不了了,因为全都是白纸。“我去他妈的!”林先生当时就是这样发泄怒气的,你也可以想象到吧,他比别人更生气。费了那么多工夫拿的竟然全是白纸。就算是广告宣传也好啊,好歹有点内容。他这样说。
办公室内的总经理也非常生气,白白占用了那么多工作时间。于是,和其他职员一样,剩下的信件他也没有拆就全部丢进垃圾桶了。
“事情就是这样。”这是林先生的结束语,说完便拿起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些信全都是从东区寄来的,地址当然是瞎编的啦,名字也一样。这么多信,我粗略算了下至少是600封信,单单邮费就要几百元了。”
他的同伴附和着点点头,“真的很奇怪呢,就算钱多也不是这样挥霍的。肯定有什么原因吧。”
“我也这样想。”林先生嘬了一小口王阿伯特制的米酒,“但究竟有什么原因呢?寄那么多信来,还都是白纸一张,半个字都没写啊。还有些人的信连白纸都没。”
“那肯定是寄信人累了吧,就算只是塞纸张进去,600张也肯定非常的累。所以到后面就没有纸张了。”
“也许是,这是个挺浩大的‘工程’呢。连信封都是打印的,真不够诚心。”林先生哈哈一笑又喝了一口米酒。
“后来那些信呢?都扔了吗?”
林先生点点头,“全都扔了,反正也没什么用。有位同事不信邪,拆了他全部的信。嘿嘿,当然都是白纸或者空信封啦。差点没把他逼疯。要是我可没这个耐心。后来,打扫的阿姨来了还把我们骂了一顿。真是的,又不是我们制造这么多垃圾。”
“可能哪个有钱人闲的蛋疼吧,还真是又无聊又奇怪。”
“哈哈,对对对。一定是蛋疼了。” 林先生哈哈一笑,“这之后又发生一件事喽,你应该也知道吧。”
林先生的同伴点点头,“当然,是你们公司旁边的垃圾堆发现了一具尸体吧,真倒霉。你们公司会触霉运的。”
“滚,”林先生故作生气说,“是写字楼旁边的垃圾堆,要触霉头的话大家都有份。”
“没我的份就行。”
“说起来,警察确实来找过我们公司。”林先生把面前的米酒一饮而尽,然后一边倒酒一边说,“因为死掉的那人和我们总经理会认识,这还真是巧。嘿,警察来的时候我们激动的啊,大家都没见过真正的刑警,结果全趴到办公室外偷看。”
“你们总经理就是收到信最多那个吗?”林先生点点头。两人脸上都开始泛红,说起话也带着点醉意。“嘿嘿,警察肯定当他是凶手嘞。谁叫那人死在你们公司旁边,果真是触了霉头。”
林先生得意的笑着。“这你就猜错了,我们经理可是有不在……那个叫什么来着?噢,对了对了,不在场证明。警察就那天来问了几句,之后就没来了。”
“真是幸运啊。”林先生的同伴抢在他之前拿起最后一只鸡爪放到嘴里,含糊不清的发表着感慨,“要是没有不在场证明,肯定会被警察抓走。”
正在我听的他们谈话入神时,王阿伯端着一盘椒盐排骨从我身边经过然后把下酒菜放到林先生他们的桌上。我顺便看了下时间,已经9点了。原本这个时候我应该回家的,不过今天就算了吧。
“林,”林先生的同伴是这样称呼他的。他夹了一块排骨非常自豪的说,“这个你可得好好尝尝,阿伯的排骨那是远近闻名。”
听到赞美的王阿伯呵呵的笑着和两位客人寒暄了几句便又去招呼其他客人。这个时间“王府井”的客人也多了起来。
“那个尸体是谁发现的?”这句话是我问的。虽然这样打断别人的谈话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可是自从王阿伯的排骨上来后,林先生两人就把交谈重点转移到下酒菜上,我也是按捺不住呀。
对于我如此突然的提问两位客人都有点懵了,林先生机械性的拿起米酒喝了一口。“啊?你刚刚说什么?”看来他还没反应过来。
我很尴尬的挠挠头不知道应不应该再次提问。
“他问你那尸体是谁发现的,就是刚刚说的那个吧。”林先生的同伴向我致以询问的目光,我用力的点点头又看向林先生。
“哦。”林先生说,“是个清洁工。”
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些醉意了,两人并没有好奇我为什么提问。我将椅子移的离他们更近,整个人凑了过去。“那尸体的情况呢?”我不知道这样问林先生是否会明白于是又补充道,“就是死因和死亡时间。”
果然,林先生的脸上赫然写着疑惑两字。他的同伴一边吃着下酒菜也看着林先生。
“死因啊……我记得是那人脑子不知道撞到哪然后就给撞死了。”林先生眯着眼睛似乎很费劲的在回忆,“时间是5天前也就是4号的晚上6点到12点……应该是这样。”
“唔……你们公司好像是5点下班吧?”还没等我发问,林先生的同伴就开口了。
林先生摇摇头,“夏天就改成5点半了。”
我转过身把自己的酒和下酒菜搬到林先生的桌子上,对方并没有多大异议。
“真有意思啊!”林先生突然开口,他好像更醉了。“听说发现尸体的清洁工是帮我们公司的小张找一份文件才发现的尸体,就是收到那些信那天。”
“哈,你们公司那天还真是事多啊!”林先生的同伴笑起来真是满脸褶子,他年纪应该比我大很多吧。
“谁说不是呢。你说说,好不容易混到下班结果第二天要用的文件没了。嘿嘿,那真要急死人的哟。”林先生的话听起来很是幸灾乐祸。
“别说别人喽,你上次被那个爆脾气的经理给骂了一顿。结果跑我这发泄了一个晚上,我的耳朵可都要长茧了。”林先生的同伴一边挖苦他一边做着掏耳朵的动作,脸上的怪笑比起林先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俩说说笑笑的就把我给无视了,真是的,难道我的存在感那么低吗?我拿起酒杯,他妈的,我好像也有点醉了,最近酒量怎么越来越差。
谜题部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