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尾中篇】
-第一天-
我叫亲切守(亲切是日本姓氏,对应中文读法为qīnqīe,不过这不重要。——黑猫注),是一名警卫,负责某美术馆某绘画展区的警卫工作,主要工作内容是防止展出期间画作遭受人为破坏。
现在是上午十点,一位白发女性正驻足欣赏于一副色彩斑驳(抱歉,我不懂画,所以只能这样形容)的抽象画(?)。一身透着满满时尚感的服饰和一头没有半分杂色的白发形成鲜明对比,使得她有一点鹤立鸡群的风范。
由于她在那幅画前实在是停留了很久,在展区的客人减少了一些后,我忍不住走上前去向她搭话:“您很喜欢这幅抽象画,是吗?”
白发女性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这居然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这么说来,白发是染的吗……搞不懂现在的流行啊。
“抽象画……?”白发女性有些迟疑地开口。
“是啊,怎么?”
“先生说笑了,”白发女性微笑着回应,“这明明是一幅风景画。”
“啊……?是吗?”我一下子尴尬起来。
“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这幅画啦。”女子接着说,“真要说的话,是比较喜欢它的价值吧——我对钱什么的更敏感一点。”
“价值……?”
这个人的话,我怎么听不大懂……
“是啊。这幅画大概……值个两亿円吧。”
“两亿……!?”
我不由得叫出了声。就这几坨颜色?两亿?
我还想问点什么,女子却向我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踏着清脆的脚步声离去。
-第二天-
早上十点,我又看到那名白发女子驻足于那幅画前。在展区的客人减少了一些后,我再次走上前去:“看来小姐您是真的很喜欢这幅画呢。”
女子转过头,困惑地看着我,“您是……?”
“我是昨天已经和您见过面的这里的警卫,我叫亲切守……”
“昨天……?抱歉,昨天的事情的话我已经不记得了。”
“啊……?”
什么情况,这个人……不对,这么说来这个人难道是……
似乎看出我的思绪,女子从提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这么说……您就是掟上今日子小姐?”
“是我。”女子微笑点头。
忘却侦探·掟上今日子。
她的记忆会在每天从睡梦中醒来时被重置到一个固定时间点,因此她没有「昨天」的记忆。
“我昨天也在这幅画前停留了很久是吗?”
“是的。然后我就向您搭话了。”
“这样啊……那么是昨天的我告诉你这是一幅风景画的?”
“啊?”
“看来猜对了,”今日子小姐笑了起来,“感觉上您不是懂画的人,所以就那么猜了。”
“……”
这么看不起人……
我还想说什么,今日子小姐却向我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踏着清脆的脚步声离去。
-第三天-
今天有一位名画家的新画作开始在这家美术馆展览。我早晨路过大厅,见一群媒体记者正在大厅那里拍这幅名画的展览现场,也凑过去远远看了看。这幅画倒是画得通俗易懂,或者不如说栩栩如生。明晰的线条、明快的色彩,配合上雕花精美的画框,即使不懂画的我都想要用它装饰客厅了。
我不再多看,快步来到自己值勤的展区。因为不少客人都去看那幅名画了,今天这边展区的客人很少。十点刚过,一头白发的今日子小姐再次出现在那幅风景画前。
看来她又要在这幅画前站很久了吧……有了昨天被小看的经历,我决定给自己撑一回面子。我朝她走过去,口中说道:“这幅画……”
话音未落,却见今日子小姐已经转身移步,准备离开。
“啊……这……今日子小姐!?”
“什么?”今日子小姐诧异地回头。
“你……不看这幅画吗?”
“看了呀?”
“再仔细一点看啊!?这幅画值两亿円呢!”
“两亿!?”今日子小姐半信半疑地再次回到那幅画前,上下审视一番。
“先生您说笑了,这画最多值个……两百万吧。”
“两百万?”我懵了。
今日子小姐向我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踏着清脆的脚步声,离去。
“这怎么回事……”我挠着头重新看画,“这不明明还是同一幅画嘛,既没有脏也没有破……”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问:男主觉得哪里不对?
【西尾中篇】
“Multi-Stick Living Dead!”
伴随着这句高喊,我的心脏部位被人用奇怪的棍子狠狠地敲打了一下——然后我就复活了。
真抱歉使用这么全无脉络的开场,不过看来我好像死过一次了。要详细解释我当前的处境似乎太费篇幅……简单地说,本来走在路上的我,因为视力太好而目击了一个大约十五岁上下、穿着五颜六色奇怪服饰的小女生在天上飞,看到了她的裙底,并一路追着她进入了这么一间“本应不存在”的教室,然后跟她一起被关在里面,出不来了。门和窗户都像是与空间一起被封印了一样纹丝不动。
唯一的线索是黑板上画着的四个空白方框以及说明文本——看来我一不小心被牵扯进了身边这个“魔法少女”的修行闯关任务。我和这个名叫地浓凿的“魔法少女”需要在限定的时间内,在这个教室里寻找线索,解出一个四位数的阿拉伯数字密码,用粉笔写在黑板上的四个方框里。如果密码正确,那么教室门会开启,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四位数的密码也就一万种可能,全都试一遍就好了吧?”我拿起粉笔,在方框里填入了‘0’‘0’‘0’‘0’……
“现在你知道了吧,历先生,”地浓对我说,“只要填错密码,就会死。”
“……”
看来我刚才真的是死了。然后复活了。
“嗯?我……复活了?”
记忆有点模糊。
“对啊,别忘了我可是魔法少女哦,”地浓颇为自豪地说,“我刚才用复活的魔法让你死而复生了哦。”
“这么厉害……地浓酱,除了这个你还会些什么魔法啊?说不定对我们逃出去有帮助哦?”
“唔……其它的不会。”
“……”
“而且这个复活的魔法说到底也不是我的魔法,是我穿着的这套装备的魔法,我只是念了咒语来使用它而已。对了,那句咒语‘Multi-Stick Living Dead’里的‘Living Dead’也可以翻译成‘活死人’哦。”
真是讨人嫌的翻译方式。
“顺便问一下,刚才我好像被人用棍子……”
“啊,是这个啦。”地浓晃了晃手里的魔法杖。
“……”
我居然活在这么漫画的世界里吗……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我和地浓仔细调查了整个教室(其实基本上是我独力完成)。又经过一番整理和推敲,我们最终得到了这样的提示信息——π。也就是圆周率。
“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了……”
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3’‘1’‘4’‘1’。
…………
“Multi-Stick Living Dead!”
好吧我又死了一次。然后又被复活了。看来3141这密码不对。
“3141怎么会不对呢……难道我们分析出的东西是错的?”
“唔……我想不会错。”地浓毫无自信地保证道。
“那π不就应该是三(san)点(ten)一(ichi)四(yon)一(ichi)五(go)九(kyu)二(ni)六(roku)……后面是啥来着……密码不是3141又会是什么呢……”
我坐在地上开始冥思苦想。不知过了多久,我抬起头看地浓时——这小女生居然在脱衣服!?
“喂,地浓酱,你这是要干嘛?”
魔法少女一言不发。她脱掉了上装的外衣,接着褪下短裙,把它们整整齐齐放在教室的讲台上——她的魔法杖也放在那里。
就这样,一个初中女生在我眼前将自己脱得只剩下衬衫和内裤——她想干嘛?难道是已经放弃了逃脱,而转念要……!?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地浓却径直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写下了——
‘3’‘1’‘0’‘1’。
写完四个数字,地浓转过头,对我说了一句“之后就拜托你了”,然后倒在了地上。
“……”
原来这就是“填错密码就会死”吗——名为地浓凿的魔法少女,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骤然倒地,停止了呼吸。
Q. 假设“我”智商情商都不差,那么“我”和地浓凿的结局是?
(本题需要一点日语基础知识,并会在〖提示〗中给出)
【西尾中篇】
“我叫葵井巫女子!生日是4月20日!拜托一定要记住哦!”
由于没能参加大一的开学典礼,我错过了同学间互相认识和交朋友的黄金时间,因此我在班上显得格格不入;虽然如此,原本就特立独行的我倒也并不在意。这样经过了半个月。
这天为了治疗因为在孤岛做客期间吃得太好以至于回来以后吃什么都没味道的毛病,我避开饭点来到食堂,点了一份大碗泡菜盖饭不要饭(那就只有泡菜哦——打饭阿姨语),在空荡荡的食堂里找了个位子独自坐下,开始痛苦地吃着。这时一个女生端着满满当当的餐盘坐在了我的对面,并自报家门。
稍作交谈之后我明白了,巫女子跟我同班,并且似乎对我的特立独行抱有兴趣,“碰巧”今天又和我一样错过了饭点。之后巫女子又兀自聊起了同学的话题,并半强制地邀请我晚上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我答应了。
晚上,我随手挑了件小礼物,来到聚会主角江本智惠同学的家中。参加聚会的人不多,而且都是大学的同班同学:
江本智惠(Emoto Tomoe)——今日满19岁的寿星。看起来似乎也不是擅长与人交往的女生,聊天中反映出一点厌世的倾向,性格上倒和我有几分相似。
葵井巫女子(Aoii Mikoko)——把我强行拉来参加的始作俑者。似乎真的对我很在意,看到智惠表现出很喜欢我的礼物时,脸上一瞬间划过了悲伤的表情。
贵宫无伊实(Atemiya Muimi)——巫女子青梅竹马的密友,总是盯着活泼打闹的巫女子微笑,有任何事情也总是站在巫女子那边,似乎有种为了巫女子她可以放弃一切的感觉。
宇佐美秋春(Usami Akiharu)——在场除我之外的唯一男生,但跟我相反,秋春很擅长也很喜欢与人交往,而且似乎与三个女生都走得很近。
我——阿伊,戏言玩家。
互相认识一番(主要是我和三个同学之间互相介绍)后,大家就开始了玩闹。约半小时后,我感到这样的聚众娱乐实在是不适合我,于是离开餐桌,坐到了沙发上。巫女子似乎不胜酒力,也踉踉跄跄地朝我走过来,扑通一声睡倒在地板上。智惠也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了。秋春和无伊实还在继续吃点心和玩闹。
“是不是会觉得很吵呢?”智惠开口问我。
“不知道……不过这样的场合总让我觉得不舒服。”我答道。
“我也一样。”智惠说,“每当这种时候我总会不自觉地问自己,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一样的古怪性格使得我渐渐放开了。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和智惠聊学校、聊生活、聊小说、聊人生,越聊越投机,以至于直到秋春走过来叫我们为止,我们似乎都忘记了时间。
“已经很晚了,我们要回去咯。”秋春说道。
我这才想起我跟智惠已经聊了太久,慌忙起身向门口走去。秋春紧跟着我。身后传来智惠叫醒巫女子的声音。走出门口的时候,还听到巫女子弄倒了什么东西发出的咚的一声。
走到外面,发现无伊实已经在外面抽烟了,见到我以后,一把把我拉到一边:“你好像跟智惠挺合得来的。”
“一般吧……”我含糊回答。
然而无伊实用严肃的眼神盯着我,悄悄地警告我:“不要辜负了巫女子的感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看着她结实的手臂肌肉,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巫女子颠颠倒倒冲了出来,似乎还没有完全酒醒。我们开始往最近的车站走。无伊实和秋春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巫女子走在最后面。走出几百米,巫女子手机响了,电话那头似乎是智惠。巫女子和智惠说了几句之后,把手机塞给我:“智惠有话要跟你说。”
我只好接过手机,走到一边。“喂?”
过了几秒,智惠才开口:“算了,没什么。今天谢谢你。”接着电话就被单方面挂断了。
我有些疑惑,因为智惠的声音与刚才聊天时相比有点奇怪。大概通过电话听到的声音都会有点失真吧。我回过头去看巫女子,她正蹲在路边发干呕。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目光,她连忙站起身,微笑着问我:“智惠说了什么呀?”
“就说了个谢谢。”我回答。
之后我们到了车站,各自回家。第二天中午,警察敲开了我家的门。原来早上巫女子去智惠家里拿前晚忘拿的东西,却发现智惠已经死在家中,于是报了警。为了确认死亡的确切时间,警察问我昨晚最后接到的电话那头是否是智惠本人。我想了想,回答是。我本想向警察询问更多的案情,然而警察守口如瓶。
警察走后,我联系了玖渚,利用玖渚的关系获得了案件的内部资料。智惠是被礼物丝带一类的东西勒死在客厅沙发旁边的,脖子上也有抵抗时抓出来的血痕(吉川线),但现场所有类似的东西都没有沾有血迹或是智惠的皮肤残屑,因此凶手很可能带走了凶器。另外,尸体附近的墙上用红色水笔写着一个算式x/y(见图)。
看完资料,我来到学校找巫女子,却被无伊实告知巫女子因为心情不适今天没有到学校。在无伊实的怂恿下我到巫女子家里去陪她,然而开门见到我的巫女子状态似乎还不错,死缠烂打拉我去逛商场,并且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一条被我评价“很合身很好看”的连衣裙。
之后我们在咖啡馆坐下,我没有聊案子,而是聊起了活下去的价值、生存的意义等等。
巫女子小心翼翼地问我:“那么,如果有你熟悉的人杀了人,你会原谅他吗?”
我的态度斩钉截铁:“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杀人者是绝对不应该被原谅的。我反倒很想知道杀害自己朋友的人是如何能够说服自己继续活下去。”
听了我的回答,本来一直比较开心的巫女子却突然安静了下来,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眼角也泛起了泪光,说了声“对不起”,就跑了出去。我并没有去追,而是等她跑远以后,才走出咖啡店,径自回了学校。
这时候是下午。我在学校大门遇见了秋春。秋春似乎也已经被警察问过话,这时焦急地想要了解智惠之死的真相。于是我告诉了他智惠尸体旁边写着x/y的死亡讯息,以及前一晚我曾经接到智惠最后的电话这两件事。
和他分开以后,我想起中午跟巫女子说的话,担心会不会说的太重,于是再一次来到巫女子家,却发现这次房门没有上锁,心道不妙的我冲进去一看,巫女子穿着那件新买的连衣裙,仰躺在床上,脖子上缠着一条打了结的丝带,脸色发黑,双眼圆睁,舌头吐出,已经没有了呼吸。旁边的墙壁上,用红色水笔写着x/y。我瘫坐在了地上。过了几分钟,我才缓缓起身,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然后终于报了警。
经过现场搜身,警察确认了我没有带出现场的任何东西,之后我就被带上了警车。车上,刚刚经历的一切使我一阵阵地犯恶心,但还是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吐在警车上,而结果就是我一到警局就冲进厕所,把胃里的东西哇哇吐了个干净。
从厕所走出来时,之前的那个警察正在门口等我。他递给我一包纸巾,并告诉我,他们已经基本排除了我是凶手的可能,因为从现场或是我的身上都没有找到勒死巫女子的那条丝带。他们认为巫女子之死和智惠之死是同一人所为。我虚弱地表示了同意。警察看我状态很差,只是简单询问了发现尸体时的情况,就放我回家休息了。
当天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就离开家打算去河边散步。刚走出没几步,我突然被一条绳子勒住了脖子。我疯狂抵抗,却无法迅速挣脱。还好有个夜猫子邻居路过,把我救了下来,我捡回一条命。
又过了一天,警察找上门来,告诉我秋春也已经死在家中,手指上沾着血,而旁边墙壁上写着血字x/y。他们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我或者无伊实,提醒我多加小心。
警察离开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腿往无伊实的家走去。
题设:①凶手在聚会上除“我”之外的四个人之中,且每次都是一个人作案。②“我”的讲述也许有所隐瞒,但一定没有说谎。
问题:从以下表述中选出错误的一项。
思考:凶案的真相是什么?
【西尾中篇】
(不少读者可能已经读过相近的故事。)
有一年冬天,我受到邀请来到一座孤岛,到赤神财团千金·赤神伊梨亚小姐的宅邸做客。我抵达时,宅邸内除主仆之外已有五位客人:天才厨师佐代野弥生、天才科学家园山赤音、天才占卜师姬菜真姬、天才画家伊吹佳奈美和她的未婚夫逆木深夜。除了结伴前来的伊吹小姐和逆木先生外,大家都是在这里初次见面。
我和他们聊了一会。园山小姐和佐代野小姐开朗而随和,佐代野小姐还似乎从昨天开始已经在这里掌厨;伊吹小姐老摆着一张看不起人的表情,对人都比较冷淡;逆木先生话不多但非常友善;姬菜小姐则老是一脸神秘,要么摆弄她的水晶球,要么若有所思地盯着我们看。谈话结束时,伊吹小姐突然问我要不要一幅肖像画,我点点头,她便要我第二天早上去院子里等她。
第二天,我依约到院子里,给伊吹小姐当了三个小时模特。我想马上看画,伊吹小姐却不给看,说她从不给任何人看自己还未完成的作品,让我第二天再去她房间找她拿润色好的画。我讨了个没趣,向她询问时间后发现距离午饭还有些时候,便一个人出去闲逛了一会儿。
当天晚饭之后,伊吹小姐和园山小姐先行回了房间,我则和留在大客厅和其他人一起玩。期间陆陆续续有人去厕所,不过去的时间都不长。十一点过,突然发生了强烈的地震,把我们都吓得不轻。虽然宅邸似乎没有发生垮塌,逆木先生还是很担心独自待在房间的伊吹小姐,便用客厅的电话给伊吹小姐打了通内线电话(岛上没有手机信号),并在赤神小姐的提议下打开了扩音。伊吹小姐告诉我们她没有受伤,不过她房间里有一桶本来放在柜子顶上的油漆因为地震掉了下来,油漆洒了一地。她还顺便通知我说肖像画快完成了,让我第二天早晨到她房间去。
挂断电话后之后我们几个人又玩了许久,才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次日清晨,我依约到伊吹小姐的房间看画(伊吹并没有和逆木住在同一个房间),敲门敲了很久却无人应答。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于是试着转动门把手——门开了,伊吹小姐的尸体倒在里面。她的头和脖子整个被人割去,肩膀一片平坦,看上去十分可怕。我赶紧通知了其他人。房间里四处是暗红色的血痕,放在一边的我的肖像画上也被溅到不少——不过这画工实在是精美细致,连我的腕表都画得十分精细。洒落在地面上的油漆非常多,完全挡在了入口与尸体之间,形成了一道很宽的、根本无法一步跨过的油漆河。这条油漆河还未完全干透,其表面却没有任何脚印或其它痕迹,旁边也没有可以用来攀爬或是助跳的东西,窗户也都由内部上了锁。凶手如何进出这个近似于密室的空间成为了不解之谜。此外,伊吹小姐被砍掉的头不知所踪。
由于地震引发的海啸,警方暂时无法抵达,我们也暂时无法离开宅邸,我便先大略检查了尸体。尸体已经完全僵硬,故我主张命案是昨晚逆木先生打过电话后不久发生的。作为这座私人岛屿地主的赤神小姐十分肯定这座岛上不会有其他人,认定凶手就在我们之中,便将我们集中到大客厅,针对昨晚的情形进行了详细的问话。这场问话的结果是,大家一致认为昨晚一直不在客厅的园山小姐最可疑,将她暂时关进了地下室,并且为保险起见,每餐食物由佐代野小姐和赤神小姐一起带给她。虽说是地下室,因为本来就是用来处罚犯错的女仆用的,居然在内部设置有一个设置了抽水式马桶的卫生间。地下室唯一的窗户也在卫生间内。这个窗户不算窄,可以过人,但它却是一个离地下室的地面有三米多高的天窗,即使踩在马桶上也够不到。天窗通常从屋外控制开关。这天因为外面一直在下雨,天窗是关着的。
将园山小姐关起来后,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气。逆木先生不愿让伊吹小姐就这么躺着,便从行李中拿出一个睡袋将那无头尸装好,我和他一起在那天下午冒雨把睡袋扛到后山,找了个地方暂时掩埋了。路上他一直念念叨叨地跟我讲伊吹小姐的事,显得十分悲痛。
第二天早上八点,佐代野小姐和赤神小姐一起去给园山小姐送早餐时,发现园山小姐已经陈尸于地下室卫生间内。大家慌忙都跑到地下室去。园山小姐的头也同样连着脖子被齐肩削去,而且不管是地下室内或是附近也都找不到被砍掉的头。卫生间内到处是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痕。尸体虽然冰凉却还柔软,因此凶案很可能发生在两三小时前。地下室的门被从门外挂上了大锁,唯一的钥匙在宅主赤神小姐手中;天窗仍然是关着的;地下室内没有任何能够当梯子或绳子用的东西,天窗上没有绑过绳子的痕迹,宅邸里的梯子又都放在上着锁的二楼置物间内,并且没有被动过的迹象。立刻有人怀疑赤神小姐,但姬菜小姐作证说,她因为睡不着觉从四点开始就一直醒着,却并没有听到过任何异常的声音(这座宅邸回音很大,而地下室的门是老旧的木门,如果门被打开,从姬菜小姐的房间是可以听到声音的)。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如果凶手不是赤神小姐,那么凶手如何进出地下室又会成为一个不解之谜。
不过我想姬菜小姐也不太可能和刚认识几天的赤神小姐串通吧……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我看向自己的手腕。
如果这两个案子是相同犯人所为的话……原来如此,我好像明白了。
假设:①两个案子是相同犯人所为;②来岛之前互不认识的人不会合谋杀人。
问题:凶手是谁?
【西尾中篇】
地点:坐落于深山之中的斜道卿一郎研究中心第七研究大楼。
死者:兔吊木垓辅,男性,30岁左右。
在场人物:
我——戏言玩家阿伊。
玖渚友——天才电脑工程师。她在电脑技术领域的知识与才能可以说无出其右,在其狂暴期还曾经组建过一支黑客队伍,入侵和破坏各个国家及组织的重要数据库。在队伍成员间被称作“死线之蓝(Dead Blue)”。这支队伍后来由于部分成员被捕而逐渐平静下来,甚至于销声匿迹,但玖渚作为名副其实的队长,与队伍成员们仍然保持着合作关系。死者兔吊木垓辅正是当年那些同伴中的一员——被队员们称为“害恶细菌”的天才黑客。
所长斜道卿一郎,一个思想过激的小个子老头,总让人感觉好像精神不太稳定。名义上,兔吊木垓辅是被斜道卿一郎相中而在这里担任高级研究员,但据玖渚所获得的情报,被相中的其实是兔吊木的天才大脑,斜道其实是将兔吊木作为实验体进行着各种人体研究。
秘书宇濑美幸,20岁出头,中等个子的女性,看起来没有什么主见,一切听所长安排。对电脑的基本操作比较熟练,因此也负责管理研究所内的各种杂务。
研究员三好心视,30岁出头,在我留学期间曾当过我的生理学和医学老师,为人和蔼,处事冷静。似乎是为了高额薪金而自愿留在研究所,并似乎部分参与了针对兔吊木的相关研究。
研究员神足雏善,高个子的壮硕男人,身形与兔吊木垓辅相似,但与那个喜欢装逼的男人不同,神足性格阴暗而孤僻,还把头发留得很长以至于挡住了脸。根尾在案发前一天还评论说神足如果把长发剃掉再打理打理自己的话一定会成为帅哥。
研究员根尾古新,五短身材的胖子,性格开朗而随和,除了跟谁都不怎么说话的神足以外,他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据说经常出入兔吊木所在的第七大楼。
案发过程:
听说兔吊木被“集团”旗下的研究所当作实验体后,出于对往日同伴的关怀,作为“集团”高层之女的玖渚亲自到访斜道卿一郎研究中心(按惯例,我当了她的同行人),并亲自与兔吊木交谈了一番,询问他是否自愿参与研究,如果不是,玖渚可以动用她背后“集团”的力量来让兔吊木能够脱离这里。兔吊木并未正面回应,但他暗示他所知道的关于玖渚身世的秘密不小心泄露给了这里的老所长斜道,而兔吊木留在这里正是作为斜道保证不外传这个秘密的交换。
当天的交涉没有进展,众人从下午四点左右开始各自分头行动。第二天早晨,秘书宇濑报告说无法与一直被软禁在第七大楼的兔吊木取得联系,心生疑窦的斜道带着除兔吊木之外的所有登场角色来到第七大楼,通过层层认证打开大门进入大楼后,大家在兔吊木的寝室找到了他的尸体。尸体全身没有任何衣物,还被各种刀具钉在了墙上:一把长剪刀穿透他的双眼,一把水果刀从他的口腔刺穿后脑,左边大腿被一把长刀扎穿,腹部也被刀具恶意破坏,整个尸体及周围鲜血淋漓。尸体的双臂被凶手从肩膀位置砍掉,不知所踪。旁边的墙上,用飘逸的字体大大地写着一行血字:You just watch, Dead Blue! (你好好看着吧,死线之蓝)
第七大楼为软禁兔吊木专用,一共有六层,平时所有的窗户都是上锁的,唯一的大门也被安装了多层加密认证的电脑锁,只有研究中心内部人员能够开启,并且所有开关都会留下记录,然而查询系统后发现,这道门从前一天下午四点到当天早上斜道等人开门为止并没有任何开关记录。
经过调查,所有窗户都还是锁着的,只有通往天台的门锁被打开了,因此除了大门之外,还能够出入第七大楼的就只剩下天台了。然而研究所内并没有热气球或是安全气垫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人曾听到直升机一类的声响。第七大楼位于整个研究中心的尽头,唯一相邻的第六大楼与它水平距离约为5m,但由于竖直方向上第七大楼比第六大楼矮1.5m左右,就算可以从第六大楼的天台跳到第七大楼,也无法原路再跳回去。事发当晚的第七大楼似乎变成了一个密室。
案发前后众人的行为表现:
秘书宇濑:第一个发现并告知斜道所长无法与兔吊木取得联系。她负责每天早晨通过电话与他沟通当天的日程安排及饮食生活等方面的需求。据她说,兔吊木每天都会很快接起她的电话,只有今天早晨一直没有接听。发现尸体后与所长等人一起离开大楼,并应所长要求去第一大楼的中控室检查第七大楼大门的开关记录,之后没再返回。
所长斜道:接到秘书的汇报后带领研究所里所有人前去第七大楼,并扬言如果兔吊木失踪潜逃他就会立即扣下玖渚。发现尸体后又声称一定是玖渚杀死了兔吊木,命令所内人员不准报警,然后和根尾两人将玖渚带去另一栋楼关押起来。似乎想通过向“集团”宣称玖渚行凶来进行勒索。
玖渚:看到尸体和那行字后,非但没有惊恐或伤心,反而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被关押起来后也十分安静,只是对在外探究案件真相的我说了一句加油。
研究员三好:遵从所长的指令对兔吊木进行了尸检。据她说,兔吊木的死因是那把穿过双眼刺穿了后脑的长剪刀,而其他的伤口都没有活体反应,是死后才造成的。这种剧烈的死法极有可能引发了紧张性肌肉僵直,如果那时兔吊木曾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凶手,凶手会难以剥离兔吊木迅速僵硬的双手,并可能因此而被迫砍掉了尸体的双臂来脱身。
研究员神足:案发当天见到他的时候,我们发现他把乱糟糟的长发剃了个干净,还换了身整洁的衣服,果然如根尾所说,帅得跟前一天判若两人,我第一眼甚至没认出是他。发现尸体后和我一起检查了大楼内所有窗户的上锁情况,期间并没有做出任何可疑举动。
研究员根尾:案发当天接到所长的集合通知以后最后一个赶到,据说是前一天睡得很晚所以起床慢。然而之后他就和我们一起前往现场,并且在发现尸体后立即和所长一起带着玖渚离开了第七大楼。之后直到我和神足检查完所有门窗上锁情况离开第七大楼为止,没有任何人返回第七大楼。后来再次会合时,根尾问我‘Dead Blue’是什么东西,并说他从来没有听过或看过这个说法。
题设:①凶手是单人作案,无共犯。②“我”和玖渚在发现尸体之前始终在一起,即凶手不是我或者玖渚。
问题:从以下表述中选出错误的一项。
思考:凶案的真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