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王傘,是一個管道修理工,每天都工作到深夜。周五的晚上,你提前下班,工服都來不及換就往家趕去,終於可以坐公交回家了。你趕上從單位直達你家附近的298路無人售票公交車,車上人不多。你趁著停車開燈的時間簡單掃視了一下,除了你一共有7個乘客。
乘客A,是個不修邊幅的壯漢,坐在車廂前部的左右朝向的座位上,搖搖晃晃,看來是太睏倦了。
乘客B,是個有點年紀的女人,但略施粉黛,看上去還是風韻猶存,坐在車廂中部的單座上,和你對視了一眼。
乘客C,是個四眼小男生,帶著大耳機,一直在瘋狂操作著手機,這麼晚了還沒回家,不知道家裡人會擔心嗎,坐在B右側的單座上。
乘客D和E看來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坐在後門旁的雙人座上,勾肩搭背,耳鬢斯磨。
乘客F是一個老大爺,坐在夫妻兩後面,看著窗外。
乘客G是個戴帽子和墨鏡的男人,坐在最後排的角落,拿著報紙,低著頭,不知道是在看報還是睡著了。
你上車后,坐在了倒數第二排的雙人座上,就是在大爺後面一排,不過是左邊的兩個位置靠過道,墨鏡男的斜前方。路途較長,你也暫時閉上了雙眼,休息一會。
不知過了多久,車廂劇烈地晃動一下,隨即幾聲尖叫聲響起。你睜開眼睛一看,夫妻中的丈夫D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微微掙扎著,而妻子E在座位上手足無措地亂喊亂叫。A拿著沾著血的彈簧刀左右揮舞,已經控制住了車上的局勢。他喊道:「打劫,都老實點,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要和這傻小子一樣,老子的刀可不長眼,快點。」
運氣真不好,居然遇到了劫匪。前排的B已經開始乖乖掏出錢包和手機。C還沒意識到車上發生的變化,還在玩手機呢。E嘴中念叨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也開始翻包。大爺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看著血泊中地男人,這也太穩了吧。你翻了翻口袋,有幾十塊錢,還有個功能機,平時上班這配置就夠了,還好損失不大。後排的墨鏡男手上好像有了些動作,但還是低著頭。
A這是朝著學生C走去,一巴掌把C扇到地上,耳機脫落,A威脅他交出錢財,C一驚,明白髮上了什麼,竟哭了出來。A大怒,要上前動粗。女人B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A轉而向B,把她揪出了座位,踹了幾腳。
連女人和孩子都不放過,你坐不住了,正義感爆棚,你發現褲子口袋裡還有個扳手,可以一搏。正準備起身,旁邊的大爺按住了你,示意你不要亂動,還往後排使了個眼色。
原來如此,我按捺住了情緒,什麼都不作為,究竟是對還是不對呢。
請問,誰最不可能是劫匪的同夥?
雨下得真大,偏偏我又忘了帶傘,真是倒霉到家了。我一身濕漉漉地縮在公交車站的站牌底下,好不容易等到末班車駛來,我趕緊跳上車,抖了抖頭髮上和衣服上的水。車上人不多,都向狼狽不堪的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車子上肯定是要比外邊暖和多了。我投完幣向車子後排走去。後門旁邊的位置上,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大媽撐起傘下了車,我便坐在她留下的位置上。我右手邊靠窗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看起來流里流氣的青年,頭髮染得火紅,低著頭塞著耳機在座位上不安分地扭啊扭。
最討厭這種人了。我厭惡地向左邊挪了挪,盡量和他保持距離。要不是捨不得這麼暖和的座位,我才不會坐這裡呢。我很不爽地和他一塊坐著,心裡暗暗盼望著他趕快下車。車外的氣溫真的很低,車窗上結了一層冰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外面。
感覺時間好漫長啊!也不知過了多少站,那個人終於準備下車了。我如釋重負地讓開一條道,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繼續低著頭塞著耳機扭到車門前,門一開他就跳下車走了。我長出了一口氣。這站上來了不少人,都在往車後排擁。
車上的座位漸漸坐滿了。一個年輕的女孩走過來,示意要坐我旁邊。我抬頭看了看,對方是個美女耶。那當然不會拒絕,我讓出自己的座位,坐到右邊靠窗的位置上。女孩款款坐下,很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我卻已經無暇顧及了,這椅子怎麼這麼涼啊?
終於到站了,我失魂落魄地下了車,感覺腦子裡很亂。一路同行的美女長什麼樣子也完全不記得了,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之前坐在我旁邊流里流氣的青年。真是該死!我恨恨地一拍腦袋,居然一直沒發覺,我的旁邊居然如此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