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婉之樂解密篇之秦桑
熱鬧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幾位姑娘正打算回去休息。
「青衣姑娘,你跟我來一下。」楊絮突然叫住了青衣。兩人去了一間空房。
「什麼事?」
「姑娘,你還記得粉杏嗎?」
「粉杏?秦桑?」
「沒錯。現在,是時候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姑娘了,」楊絮拿出一封信給了青衣,「我說麻煩,還是姑娘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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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姑娘,也許你在看這封信之前還在怨我吧。可這一切真的和我沒有關係,我只是知道內情而已。我知道她們為何要賣人,要往哪裡賣,甚至參與賣人的有誰我都知道得比誰都清楚。姑娘不會不知道竹簡大哥,他曾經接濟過我們這個貧窮的小村莊。那一年鬧了飢荒,具體到了什麼程度也沒必要再說了。後來我們想感謝他,他卻走了,我們都沒有打聽到他的下落。我想,他應該還會去接濟更多人吧。等了好多年才等到一個人,自稱叫竹簡,初來時大家也是夾道歡迎,但後來我們漸漸地發現他總是和村民們很小聲地說話,具體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後來他醜惡的嘴臉露了出來,威逼利誘地讓村民們把村裡的姑娘都賣掉。要是自家的姑娘不想被賣了,自己就得參與到賣人的事務中去。我娘死得早,我爹自然不想讓我被賣了,只好昧著良心去了。那人很信得過我爹,也無人敢招惹我。一開始我壓根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恐怖終究還是要蔓延到我周圍的。我確實發現過以前經常和我遇見的姑娘不見了蹤影。和我很好的李家姑娘,有一天我怎麼都找不到她了。挨家挨戶問了個遍,沒人知道。碰巧我爹那段時間常常是很晚才回來,有時候都不回來,我起了疑心,三番五次逼問,我爹才吞吞吐吐地把話說出來。還說讓我不要怨他,他給鄭家丟了臉,他也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那天晚上我又摔又砸,我說你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如果可以,我願意自己被賣了去!粗使丫鬟怎麼是人可以做的事情!我拿著祖傳的寶刀逼他說出來進行這又黑又髒的交易的地方,又問他還知道什麼。他說了具體地點,又說了村口有一個機關,有一塊絕對不能踩的磚,只要人一踩上去,附近的地就會燒起來。我立馬趕過去,去了那座房子,從窗戶一看,就驚呆了——被那一幫喪心病狂的人拳打腳踢著準備拖走的,不偏不倚,正是我的好姐妹!若只是這,我也不會突然闖進去。她喊了一句:「粉杏,救我!」我猛地踢開門,那幾個人嚇了一跳,但他們有防備,把我綁了起來,我眼睜睜看著我的好姐妹被拖走,卻無能為力。他們商量著要不要把我賣掉。這時有人來了,是我爹,我爹跪在他們面前求他們不要賣了我,他願意用他自己的命來換。他們轉移了,把我爹也帶走了,我費了好大的力氣自己掙脫了繩子的束縛,準備走,卻無處可去。想了好久,我決定去找姑娘,姑娘一定會有辦法的。正要走,卻有人把我攔住了。原來,他才是真正的竹簡大哥。我十分驚訝,問他來幹什麼。他說,他要來看他最愛的一個女子。我問是誰,他沒有說,卻把真相告訴了我,假竹簡是他手下的人,卻依了他曾經最信任,最後卻叛變了的一個人,用他的名義來做壞事。說完以後,給了我一張紙條就走了,我的心情複雜極了。我敬他,以前誤以為他變壞的時候,我死也不肯相信。現在,卻有些同情他。我找到了姑娘,最早的時候,我覺得姑娘應該非常孤傲吧。但過了不久,我發現,姑娘其實是重情重義的。姑娘待我極好,我也竭盡所能幫姑娘。但姑娘似乎沒有信任別人那樣信任我,其實,我是清白的,我只是無能為力,我救不了我的好友,也不能做更多的事情。聽人說過,女子的一生,本來就是不值得的。當時我說什麼也不肯承認,現在我明白了,這話是對的。或許,我會跟著姑娘走遍天涯海角;或許,我會在一個荒涼的地方了卻餘生。姑娘,有件事,我從不會對別人講。就是我奢望過能和竹簡大哥一生一世,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但終究瞎想歸瞎想,姑娘給我起了這樣一個名字,秦桑,其實也更像我的為人。我不是粉紅的杏花,不能吸引別人為我停駐。我只是平凡的燕草綠枝,哪裡配得上他呢?十歲那年,爹帶我去山上算卦,人家說我命薄,活不了幾年。我爹不信,還把人家的攤子砸了,賠了老些錢。現在,我終於知道了,拚命讓自己多活幾個時辰又有何用?命長命短,對女兒家來說都一樣了,就算我明天就死了,也毫無怨言。只求姑娘告訴我,竹簡大哥喜歡的女子到底是誰?他給我的紙條上是這麼寫的:摩頂維儀之霄花。一定也是個非凡的美麗女子吧。雨還在下,也許,這信到了姑娘手裡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吧。姑娘看出來了之後,一定要告訴我,我多少也能放心一些。拜託了。
那麼問題來了,竹簡喜歡的女子到底是誰?
哀婉之樂解密篇之白子 下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證明了我的猜想是對的。竹簡有幾次過來安排我任務,我都認真做了,畢竟他才是這一群人的真正領導者。後來我發現,其實竹簡心裡想的真的是懲惡揚善,有時他要我提示名叫青衣(組織里人都稱她「林四娘」)的女子解開一件件江湖疑案,實在不行了可以親自上前去。而梨花琴,應該只是想得到江湖上流傳的寶貝,又滿足自己殺人稱霸的妄想吧。兩人都是「上頭」,有時也會下衝突的命令,組織里的人應該有相當一部分已被指揮得暈頭轉向了,不知道到底該聽誰的。
或許這樣也不太可能,因為梨花琴總會變著方法讓他們都相信她。我恍恍惚惚地度過著每一天,不敢主動去找黑棋,黑棋也不來找我了。但我對他的情意卻絲毫未減。
情況有所改變,是從彩墨來的那一天開始的。
大家在一片樹林里,我做完了該作的事情休息的時候,彩墨來了。
「你好。」彩墨的風格絲毫不像那些冷冰冰的其他成員。更讓我驚訝是,她接下來居然直奔主題!
「你好——」
「我看出來了,你是不是喜歡黑棋?」
我驚詫無比,這樣的事情,除了梨花琴,沒有人有足夠強的觀察力看出來。
「是——不是——」
話一出口我就想罵自己,此時我是不需要回答的。
「別管是不是了,現在輪不到我們兩個做事,來,我幫你打扮一下,去見他就是了。」
我有種想逃避的感覺,卻還是跟著彩墨乖乖地去了。自從離開戲台以後,好久不曾梳妝打扮,玉釵、簪子像是從未相識;胭脂、水粉猶如前世之物。我任由彩墨弄這弄那,看著鏡中的自己,竟有些驚訝,這是我嗎?
「白子——嗯,姐姐——你看這樣好不好?」
怎會不好,已經好得超乎了我的想象。過去很少這樣打扮,未想過今天這樣會如此自然。彩墨為我挑了一件素白色的衣裳,只幫我淡淡地塗了點桃花粉,首飾亦全用白、青二色的玉質。很是素淡,我卻喜歡。
「這樣是不是太素淡了?」
「沒有,太過妖嬈濃艷反而不好了。」我一點都不覺得這樣像穿孝,倒是覺得美得驚艷,美得令人心悸。
「彩墨,梨花琴會不會知道?」
「管那麼多幹什麼?」
幸好一路上沒有遇見其他人,找到了黑棋,我帶著求助的眼神向彩墨看去。
「我去檢查一下外面。」她卻不肯幫我。
可想來也在情理之中,她只能幫到我這裡了,接下來,還要我自己來。
「白子——你——」
「不好看嗎?」我幾乎要逃跑。
「很好看!」
黑棋突然抱住了我,雖然很輕很輕。此時言語是多餘的,一切都是多餘的,除了我們。
他漸漸地鬆開了懷抱,我彷彿從夢中醒來。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我微微有些失落,卻想到了竹簡大哥說過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忘記我們的初衷,這才是第一位。」
「燈亮一盞,是為了照亮另一盞;走這一步,是為了看看下一步。」
可我的這一步,卻走得放肆,走得大膽,走得完全依靠感覺,卻也走得無怨無悔。
我曾經目睹著一朵花在春末的凄涼中凋謝,當時覺得悲傷惋惜,現在卻淡然了。只要自己曾經盛開過,香消玉殞也值得了。
聽天由命吧,以後不要找彩墨,更不要找黑棋了。
梨花琴不再指派給我任務做,竹簡大哥卻對我讚賞有加。我想我對這一切也看透得差不多了,竹簡大哥就算天大的本事也回天無力了,僅靠我和彩墨兩個女人,能辦成什麼事?
「白子,你在呀。」
是竹簡大哥來了,幸好我剛剛把衣服換了回來。
「等等,什麼聲音——」
好像是彩墨在大聲訓斥新人,這新人剛剛進來半天,我從不管這些事情,況且這新來的小女孩又是不招人注目的。
「大家都在忙,你卻在這裡玩!」
「彩墨姐姐,不是的——梨花琴姐姐讓我出來采兩朵夾竹桃拿回去——」
「不管怎麼樣,立馬就回去!」
我最初覺得真是胡鬧,組織向來是冰冷而嚴肅的,但突然意識到了這件事並非那麼簡單。我找了個理由出去,只見梨花琴令彩墨回去,卻把那不知名的小女孩叫上前來,用帕子接過她手裡的花,臉上露出罕見的笑容。
「別玩了,來幫我泡水喝,這花兒真好看。」
這時竹簡大哥說有緊急任務要我幫忙,我只好離開。
做好了事情回來,卻見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上前去只見剛剛那小女孩死在地上,好像是中毒。
「哦?看樣子,你們都是嫌疑人了?」
「反正不是我!我一直密切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書刻可以作證!」棋枰說道,大家都把仇恨的目光投向他,他卻毫無反應。
「我剛才一直在放哨,大家都可以證明!」另一成員潑墨說道,我不是很喜歡她,總對她愛答不理的,可也知道肯定不是她所為。
「難道你們連我也懷疑嗎!」竹簡大哥看樣子很生氣。
「不管你們懷疑誰,反正不是我,我訓完她,她還是活著的,我就去檢查了。」彩墨說道。
「死了人你們都不管嗎?」棋枰又吼道。
「你吼什麼?大家各干各的事,誰會沒事閑著往這裡看!」彩墨立刻回敬他。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兇手是誰,如同一盆涼水澆遍全身。看來,一切都是註定好的,就算怎麼逃,也逃不過命運的魔爪。
竹簡大哥卻突然把我喚走,我有些害怕,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
「白子,我勸你最好還是忘了黑棋,現在組織已經人心渙散,我就算再有本事,也敵不過梨花琴!所以——」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已經忘不掉他了。抱歉,實在不行,就把我踢出組織吧。」
「我明白你的心,我也對江南一位大家小姐情有獨鍾,可畢竟不可能。我不止一次地問自己,是要她,還是要自己最初的目的。白子,希望你也是如此。」
「忘了實在是做不到,可我能竭盡全力把這種感覺藏在心底。」
「這樣是最好了。」
「竹簡大哥,你不回去了嗎?」
「回去也不會被當成兇手,大家早就心照不宣了。殺了人,也不會有人管。」
心照不宣,我也只有苦笑了,戲也該落幕,我也應離去了......
那麼問題來了,兇手是誰?
染血仙客來 第十二章
「叫什麼姑娘,叫秦桑就行了。仔細看看,我是誰?」
「粉杏,是你!」木槿望著秦桑,哭了起來。(既然被改成開放題了,我也沒必要再掩藏了)
「噓,叫秦桑。哭什麼啊,這些鐲子,難看死了,快摘下來吧。再說了,也不安全。」
秦桑幫木槿摘鐲子,卻嚇了一跳。
「怎麼了?」青衣扭過臉來,卻也大吃一驚。
「姐姐——」
「你的手怎麼了,他們乾的事,割你的手腕?」
「不是,我自己割的。他們發現了,沒讓我死成。」
「你傻呀,你死了我們怎麼辦!」秦桑抱著木槿哭了起來。
「眼淚留著以後再用也不遲,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外頭沒有人,可以下去。」
「怎麼下去?」
「這裡不高,用繩子爬下去,直接跳窗有危險。不過,要小心別被發現了。」
「確定沒事嗎?」
「確定,不過,你這一堆叮叮咣咣的東西,扔了吧。」
「什麼破衣服,破首飾,我都不要了!包括這個簪子,我不稀罕!」
「其他的都扔了,簪子留著吧。畢竟是,她給你的,那個女子,我永遠都不會忘——還有要是你頭髮散著,掛到東西了就麻煩了。」
「姑娘,這簪子是誰給的?」
「改天再給你解釋也不遲,快走吧。」
三人成功出逃。
另一邊,竹簡處理掉一幫壞蛋之後打算砸開每間房子的門找青衣等人。
「糟了,林四娘已經走了!」
「不用砸,我在。」
一間客房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身穿黑衣的女人走了出來。
「你,你這個冷血的女人!你沒想到,我沒被你毒死吧!」
「冷血?呵呵呵——沒有毒死你,只是不想讓你死罷了。傻子才會採用那種方式毒死你。」
「你!梨花琴!」
「呵呵,我只是個女人,很漂亮,很冷酷的女人。不是嗎?」
「漂亮?白子和彩墨比你好看一千倍!」
「哎喲,如果棋枰在又該罵你腦袋被驢踢了吧。」
「梨花琴,你會和我廢話這麼多?」
「沒錯,應該來的是生死決鬥。不過,死的不是你,是林四娘。」
「可惡,你想幹什麼!」
「殺了你,就和捏死一條臭蟲沒什麼區別。哦?你又不是恆王,不是她傾心的恆王。你?」
「你可不許對芳苕做出什麼事!」
「現在組織的人都死完了,就剩你這位光桿司令,我已經叛變。還有,求我,有用么?你喜歡她,我把你們倆葬在一起算了。」
梨花琴冷笑著從閃著白綠寒光的指甲中取出一根針。
「你來吧。」竹簡則是前所未有的安然。
梨花琴卻沒有動手,只是把客店的門全部打開,露出得意的笑容。
「動手吧,我這一生,本來就不值得。」
血,不斷地流失——
「芳苕,希望,林四娘,可以幫你擺脫可憐的命運——」
梨花琴冰冷神秘的身影消失在窗口,竹簡掙扎著用血寫下一行字:
(KNMIOEMTNIAI) ——SHINU
「再見了。其實,活,對我來說,不費力氣。」
那麼問題來了,竹簡寫的這串字什麼意思?
染血仙客來 第十章
「你帶芳苕按照上面寫的做,我還有事情沒辦完。」
「林四娘,難道你真想送命嗎?」
「倒不至於送命,你們快點。」
青衣順著那串腳印上了山。
「好可怕,救命啊——」一個披頭散髮,穿著淺綠色睡衣的女子向青衣這邊跑來。不是別人,正是楊絮。
「楊絮姑娘——」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想死!」
「楊絮,你怎麼了?木槿和艾篙呢?」
「姑娘,她們會被賣掉,你快去,快去!」
楊絮指指山上,然後就暈倒了。
青衣沒有立刻往山上跑,畢竟找不到路了。
「木槿,艾篙——」
青衣打算先把楊絮帶回村裡,於是下山。
碰巧先走的兩人還沒走遠。
「山上怎麼樣?」
「你們先把她帶走,我還要回去!」
「好吧,不過,你要小心。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了。瞧她們倆一個暈倒了,一個嚇得不行,沒個人照應也不是辦法。」
青衣正打算走,卻聽到了些聲音:
「老實點,聽話!」
「楊絮姑娘——」
「喊什麼喊?」
「糟了,那些人該不會回來了吧!」
聲音是從一個小破茅屋裡傳來的。
「怎麼辦,撞門嗎?」
「連個窗戶都沒有,門倒挺結實。也只能撞了,不過,楊絮——」
「你進去,我在外面照應。」
兩人合力撞開門,裡面卻沒人,地上有一張紙條:
我們在這個地方,來幫忙,不要下去了。
「噓,毯子底下有機關。」
「怎麼辦?」
「不要下去了,去紙上寫的地方。要不,我去,你下去。」
「能行嗎?」
「小心些。」
青衣看了芳苕和楊絮一眼,就離開了。
「噓,竹簡大哥好像帶人來了。」
「沒錯,就在上面呢,帶來的人,沒看清是誰。」
「那個陰魂不散的女的呢?」
「估計死了吧,哈哈。」
「那可不行,說好了是活捉啊。」
「不能活捉,死的也要。」
黑衣人,也就是竹簡,揭開毯子,果然發現一條秘密通道。
「結束了。」他冷酷地一笑。
「竹簡大哥——」
「原來是你們這一群烏合之眾啊,好久不見——」
「不說了,趕緊賣吧!」
「賣?你們該做的只有這個了。」竹簡指了指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的一排字元。
「什麼!」
「沒錯。」
問題:地上寫的什麼意思?
思考:青衣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