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鄭小姐落水了!」穿白衣的文弱書生在池邊焦急地喊著。老大不情願地趕來的幾個僕人絲毫不配合他的焦急,完全沒有「鄭王府大小姐落水」時應有表情。終於在書生強烈要求下(「真的,絕對不會看錯,是小姐,快呀!」),僕人跳入池中「救人」。。。。
五分鐘后,書生的臉窘得通紅。本該落水了的鄭小姐正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饒有興味。
「這、、、、」書生已然無語了。
從池子里爬出來的僕人更無語,頂著浮萍的腦袋上,兩隻眼睛放出想殺人的光。「第三次了,公子(豈有此理,到底要不要叫他公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十一日前,這位文弱書生也就是梁公子遞上拜帖,是鄭府二少爺的同學。恰好當時二少不在府中,便留梁公子暫時住下,就安排在府西的廂房。廂房邊是一個池塘(那能叫池塘嗎?叫湖算啦),少爺小姐們的房間也在旁邊。雖然到鄭王府上拜訪(無非是賄賂)的客人絡繹不絕,池塘這一帶卻別有一番幽靜。
怪事發生在第四日,梁公子一日在湖邊突然看見鄭小姐落水,大喊大叫(主要是因為那裡比較幽靜沒什麼人)引來僕人們救人。結果救了半天,圍觀的人都有一堆,還是沒有救到小姐,大家隱隱準備做最壞的打算了。最後跑來鄭小姐的丫鬟,問怎麼回事呀?三言兩語才知道,鄭小姐當下正好好地呆在廳里與母親喝茶。那麼落水的又是誰呢?眾人竊竊私語,圍觀的人更多了。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當時梁公子還沒有見過鄭小姐,怎知道落水的就是她?於是就叫梁公子描述當時見到的女子。梁公子邊描述了那女子的衣著,「碧色腰帶,鵝黃衣裙,綉著一似鳳鳥的圖案」。那丫鬟驚道:「可不是小姐昨晚出來用膳時的衣著?」便引著大家走,來到傭人住處前,竹竿上晾著的正是梁公子描述的衣服,上面還濕濕地淌著水。
大家都不明白是怎樣一回事,也就嘀咕著散了。
又過了三天吧,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一樣的「落水」,一樣的「救人」,一樣描述了衣著(和上次不是同一件),也一樣看到了衣服濕濕地晾在竹竿上。這次描述出衣著卻不奇怪,因為前一天鄭小姐和梁公子在同一張桌上和大家吃了晚飯,當時鄭小姐就穿著那套衣服。
這次大家有點懷疑了,是不是這位梁公子那裡(指指太陽穴)有點問題呀。
今天是第三次。鄭小姐自己也來了。而僕人們的忍耐也快到了極限。天氣挺冷的,天天往水裡跳不是什麼舒服事。梁公子終於看懂了僕人的臉色,不再堅持「我真的沒有看錯,這其中一定有玄虛。」「我怎麼會騙你們呢?鄭小姐剛才真的落水了呀」。低聲道個歉,灰溜溜地離開了。
過了兩天梁公子打算告辭,因為有一些事要辦,「叨擾多日,實在過意不去啊」。
就在梁公子準備走人的那天,另一位重量級大官的公子溫公子前來拜訪。小道消息稱此人是鄭小姐的心上人(單方面)。溫公子與梁公子「一見如故」,便暫時推遲行期,聊上一聊。
當時梁公子與溫公子坐在梁公子廂房的二樓,正好可以看見池上一個有涼亭的小橋。而「怪事」又一次發生了,梁公子看見鄭小姐走到涼亭里,憑著欄杆看金魚,突然人一晃,就栽倒湖裡去了。
梁公子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叫,溫公子已經驚呼起來。梁公子心裡一寬(自己果然沒有精神上的疾病呀),和溫公子一起跑下樓呼救。
僕人們一邊捂著耳朵一邊深呼吸,「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最終沒有忍住,咆哮一聲操傢伙想過去砍人。
等他們趕到時,溫公子已經在水裡了(好傢夥),因為僕人久久不來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過還是遲了。救起鄭小姐時已經斷了氣(這大概也算是「狼來了」式的悲劇吧)。
「事情就是這樣。」姚霖說完,深吸一口氣。他是鄭王府的食客,也是我的好朋友。
「唔,好茶。」
「你有沒有在聽啊!」
「怎麼這樣急?莫非你對那個鄭小姐有意思?」我促狹地笑。
「。。。。。」
「好吧。那麼我問你,鄭王府最近有沒有發現掉了什麼貴重的東西?」
「確實是這樣。鄭小姐有一塊祖傳的玉佩價值連城,一直由她自己藏著,連鄭王夫婦也不知道在哪。鄭小姐去世后,那塊玉佩卻到處也找不到了。一個月前鄭王祝壽她還戴過的。」
「嗯,鄭小姐有貼身丫鬟的吧?」
「那個丫鬟也問過了,並沒有見到。」
「我哪有問她有沒有見到,我是問她有沒有偷偷拿走呀。」
「當然不會。鄭王府的所有僕人不經過戶口調查是不會收用的,何況是千金小姐的貼身丫鬟?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天我看見那個丫鬟倒有些不安似的。」
「觀察如此細緻,原來你是對那個丫鬟有意思呀。」
「找打!」
「好,好,投降。最後一個問題:那幾天鄭王府有沒有僕人請假離開?比如說家裡發生急事需要回去之類的。」
「這我怎麼會知道呢?今天我回去問問王總管吧。」
「那麼請你問得具體點,記住了。」
「如何?」我立在一旁烹茶。
「有一個在廚房幫忙的雜役,大約十九歲,是XXXX人,因為父親急病而回家去了,具體離開日期並不知道,大約就是梁公子住在鄭王府那幾天中一天吧。怎樣?又是『果然不出你所料』?」
「呵呵。試試這新送來的碧螺春?」
「万俟兄!」
。。。。。。
謎題部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