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東邊有一個村莊,河的西邊也有一個村莊。中間的河裡住著一條巨大的蛇。每年七月,兩村人都要送上貢品祭大蛇。蛇很殘暴,貢品非活人不要。蛇很強大,曾有一次送去的人被其親人偷放走,蛇大發雷霆,洪水肆虐七天七夜,村民補上雙倍貢品方息事。
沒有人敢違逆巨蛇,它就是這裡的主宰。就這樣過了幾十年。
有一天,河東的村民發現河上陰雲密布,惡浪翻湧,接著大雨瓢潑而下。靠近河岸的村民稱,他們似乎看見一個仗劍的大俠在河上與巨蛇激戰。驚恐的人們躲在屋裡,默默祈禱著他們的英雄能取得勝利。
滔天的巨浪翻湧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河上終於恢復了沉寂。有膽大的村民跑去河邊,看見河面上巨大的蛇屍。
巨蛇被殺死的喜訊迅速傳遍全村。歡呼的人們想起了他們的英雄。可除了插在蛇頭上的一把斷劍之外,他們一無所獲。
有人說英雄已與巨蛇同歸於盡。有人說英雄早已經不辭而別了。
三天後,英雄突然又出現了。巨蛇的屍首仍然飄在水面,鮮血染紅了河上的落日,東村在沸騰著,一如七天前的西村。
天氣真好。我跳下車跑到幾步遠處的墓碑前。
「我來看你們了。」我站在碑前,思緒翻飛。
長眠地下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大潑皮和官人。十年前,我們都是風華正茂的青年,卻捲入了那個可怕的無意義的內戰……它奪走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痛苦的日子,永遠不會忘記是誰造成的這一切。
「不過好在,現在一切終於結束了,你們高興嗎?」我輕輕地把帶來的鮮花和貢品擺在碑前。
一輛車飛快地駛來。沒時間了,我撫摸著兜里當年的槍,舊了,但還很好用。
真好,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