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真大,偏偏我又忘了带伞,真是倒霉到家了。我一身湿漉漉地缩在公交车站的站牌底下,好不容易等到末班车驶来,我赶紧跳上车,抖了抖头发上和衣服上的水。车上人不多,都向狼狈不堪的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车子上肯定是要比外边暖和多了。我投完币向车子后排走去。后门旁边的位置上,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大妈撑起伞下了车,我便坐在她留下的位置上。我右手边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青年,头发染得火红,低着头塞着耳机在座位上不安分地扭啊扭。
最讨厌这种人了。我厌恶地向左边挪了挪,尽量和他保持距离。要不是舍不得这么暖和的座位,我才不会坐这里呢。我很不爽地和他一块坐着,心里暗暗盼望着他赶快下车。车外的气温真的很低,车窗上结了一层冰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外面。
感觉时间好漫长啊!也不知过了多少站,那个人终于准备下车了。我如释重负地让开一条道,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低着头塞着耳机扭到车门前,门一开他就跳下车走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这站上来了不少人,都在往车后排拥。
车上的座位渐渐坐满了。一个年轻的女孩走过来,示意要坐我旁边。我抬头看了看,对方是个美女耶。那当然不会拒绝,我让出自己的座位,坐到右边靠窗的位置上。女孩款款坐下,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我却已经无暇顾及了,这椅子怎么这么凉啊?
终于到站了,我失魂落魄地下了车,感觉脑子里很乱。一路同行的美女长什么样子也完全不记得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之前坐在我旁边流里流气的青年。真是该死!我恨恨地一拍脑袋,居然一直没发觉,我的旁边居然如此危险。
他发现自己房间里的东西被谁动过:喝水的杯子从床头挪到了书房里。
自从在书房打翻水杯,湿了好多书以后,他再也没有在书房喝过水。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不是他,还会是谁?
心里小小的害怕。也许真的是记错了,他安慰自己。一个人住的时间太久,就会出现错觉。
为了证明自己的屋子是干净的,他开始留心其他物品的摆放位置。
好几天过去了,没有异样。
他准备出去一趟,冰箱里的食物快没了,他也好久没有晒过太阳。
低头穿鞋的时候,他的心怦怦怦跳得很快。每一次脱鞋的时候,他都会把左右脚的鞋摆放整齐,可是为什么现在两只鞋的位置是反的?就好像左右腿发生了错位一样。他打电话求救,希望有人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下子来了好几个人。他们很怪,穿着同样的白衣服,戴着同样的白帽子,如果不是身材和脸有区别的话,简直像同一个人的复制品。
有个人拿出注射器,另外几个人按住他,他感到胳膊忽地疼了一下,针头插了进去。他头脑一下子变得清醒,屋子里除了白白的墙壁就是两排床,床上是统一的白色被罩和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