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自己房間里的東西被誰動過:喝水的杯子從床頭挪到了書房裡。
自從在書房打翻水杯,濕了好多書以後,他再也沒有在書房喝過水。可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如果不是他,還會是誰?
心裡小小的害怕。也許真的是記錯了,他安慰自己。一個人住的時間太久,就會出現錯覺。
為了證明自己的屋子是乾淨的,他開始留心其他物品的擺放位置。
好幾天過去了,沒有異樣。
他準備出去一趟,冰箱里的食物快沒了,他也好久沒有曬過太陽。
低頭穿鞋的時候,他的心怦怦怦跳得很快。每一次脫鞋的時候,他都會把左右腳的鞋擺放整齊,可是為什麼現在兩隻鞋的位置是反的?就好像左右腿發生了錯位一樣。他打電話求救,希望有人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一下子來了好幾個人。他們很怪,穿著同樣的白衣服,戴著同樣的白帽子,如果不是身材和臉有區別的話,簡直像同一個人的複製品。
有個人拿出注射器,另外幾個人按住他,他感到胳膊忽地疼了一下,針頭插了進去。他頭腦一下子變得清醒,屋子裡除了白白的牆壁就是兩排床,床上是統一的白色被罩和床單。
雨下得真大,偏偏我又忘了帶傘,真是倒霉到家了。我一身濕漉漉地縮在公交車站的站牌底下,好不容易等到末班車駛來,我趕緊跳上車,抖了抖頭髮上和衣服上的水。車上人不多,都向狼狽不堪的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車子上肯定是要比外邊暖和多了。我投完幣向車子後排走去。後門旁邊的位置上,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大媽撐起傘下了車,我便坐在她留下的位置上。我右手邊靠窗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看起來流里流氣的青年,頭髮染得火紅,低著頭塞著耳機在座位上不安分地扭啊扭。
最討厭這種人了。我厭惡地向左邊挪了挪,盡量和他保持距離。要不是捨不得這麼暖和的座位,我才不會坐這裡呢。我很不爽地和他一塊坐著,心裡暗暗盼望著他趕快下車。車外的氣溫真的很低,車窗上結了一層冰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外面。
感覺時間好漫長啊!也不知過了多少站,那個人終於準備下車了。我如釋重負地讓開一條道,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繼續低著頭塞著耳機扭到車門前,門一開他就跳下車走了。我長出了一口氣。這站上來了不少人,都在往車後排擁。
車上的座位漸漸坐滿了。一個年輕的女孩走過來,示意要坐我旁邊。我抬頭看了看,對方是個美女耶。那當然不會拒絕,我讓出自己的座位,坐到右邊靠窗的位置上。女孩款款坐下,很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我卻已經無暇顧及了,這椅子怎麼這麼涼啊?
終於到站了,我失魂落魄地下了車,感覺腦子裡很亂。一路同行的美女長什麼樣子也完全不記得了,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之前坐在我旁邊流里流氣的青年。真是該死!我恨恨地一拍腦袋,居然一直沒發覺,我的旁邊居然如此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