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婉之乐解密篇之梨花琴
“是这里了,你不用跟了。”
恒王这小子哪里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活过的将近三十年,他又知道多少呢?
“可是——”恒王眼里满是迷惘。
“看什么看,看我这个半老徐娘吗?”我苦笑。
“不,你很好看。”
我没有回答,这才符合我的一贯作风。
千里迢迢,费尽心思回到这座我熟悉的小城,回到这座差一点让我丢了性命的小村庄外。而那棵我最爱的梨树,却不见了踪影,或许是被人砍了吧。就算不砍,现在这时候梨花也都谢了,我的心,也随着梨花一起变了。
“前面那家就是了。”
月光好似飘落的花瓣,随意而散乱地布在小路上,前面那一家,好像刚办过什么喜事,门上挂着大红花,门前有人放过鞭炮。而这和我无关。恒王跑过去敲了敲门。
“我和你一起进去吗?”
“你今天的废话可不少。如果你想见青衣的话,可以去。”
“算了吧还是。”
这回轮到恒王苦笑了。
“你们是谁?”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却肯定不是青衣,青衣要长她几岁。不过今天我这身装扮,估计青衣看见都要大吃一惊吧。我丢弃令我骄傲的华美黑衣,而改穿一身梨花般的素衣。我冷笑了一声,用我看起来微不足道,而对她来说算是可怕的力量推开了她,往屋里走。
“青衣姐姐,坏人,坏人——”
恒王揪住她的衣领把她丢到一边,我低声命令:“不要杀她。”
屋里又有几个女孩子闻讯出来,看见我们,大部分都吓得尖叫,只有中间一个喊了一声:“梨花琴!”
“不错不错,认得出来是我。”
“你来干什么!不许你伤害我的姐妹!”
“我没有恶意。青衣姑娘,我只是累了。”我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你没有叫我林四娘——”她十分诧异。
“恒王,你陪她说说话吧,让我歇会儿。”
清冷的月光下,我看到了她眼里的泪水。这个女子,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斗智斗勇,从未见她哭过,世上像她这样坚强的女子真的没有几个。
恒王像一根木头,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向他走来,而我则站在一边回忆我走过的二十几年。
就在昨夜,我狠心地剪掉了自己辛辛苦苦留起来的指甲,剪掉了叩击琴弦的比我的命还重要的指甲。六岁学琴,十五岁那年便有那什么亲王看上了我,讨了我去做妾。开始,我对他也是有一二分敬意的,毕竟他是那样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但后来他的作风让我顿生恨意,整日拈花惹草,朝秦暮楚,变心比变脸还快,翻脸又比翻书还快。于是,我每日花尽心思地做糕点给他吃,每日拼了命地梳妆打扮给他看。我使出浑身解数,却不肯再弹一下琴。几年内我没有弹过一首曲子给任何人听。渐渐地,他忘了讨我来的最重要的原因,却被我迷倒,对我也更加柔情蜜意。我曾下过三次毒,想要毒死他,但都没有成功,好在他一点也不知道是我做的。
而生命转折的那个夜晚直到很晚才出现。那天,我一个人出去散步,遇到一位黑衣人。
“上哪去?”
“不上哪去。”
“看你这打扮,似乎是王府里的人?”
“你怎么知道?”
“女人,真是见识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王妃吧。”
“是,没错——”
“而且,你并不喜欢那位王爷。”
“对!没错!求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杀了他,怎样才能解除我心头之恨呢?”
“很简单。只要你冷起心来,自然能找到办法。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懂了吗?”
“我做不到,你能不能帮我——”
“那我就委屈一下好了,一看就是无能之辈。我勉为其难地收你为徒。你叫什么?”
我有过一个很妖冶的,也很大家闺秀的名字,而这名字,怎么也搭配不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如就挑一种极冷的花,配上最爱的琴成为我的名字吧。
“梨花琴。”
“很好很好,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徒弟了。瞧你那件衣服,真难看,明儿我给你找一件合适的换上。”
“是,师傅。”
师傅给了我一身黑衣,接着把我一顿痛骂,句句刺进我的心。我哭了,换来的是一句话:
“你连这点小小的考验都经受不了,又谈何报仇呢?”
从那以后,我明白了,要冷,一定要冷!我努力地改变着自己,几年后,要我眼也不眨杀光一城人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现在你可以出师了。”
来时的衣服师傅还给我留着,我依然可以很合适地穿上它们。我带着它们离开,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一是因为我的琴技和武功,二是因为我的冷酷。
又过了好久,一个平静的日子。我换上旧衣服,手持一把梨花古琴回了王府,那什么王爷正在那里看着文书。见了我,大为惊讶,我不说话,只浮现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我坐下来,弹了我俩初相识时我弹的那首曲子,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从衣袖里毫不客气地拿出一把飞刀,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他。接着随便抓了一个路过扫地的侍女,我把衣裳给她穿上,自己则换上黑衣,她原本穿的衣服也被我毫不客气地撕了。接着,我淡然离开。
“罢了,罢了,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也没意思了。”我强行将自己拉回现实。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时的我了。我累了,真的累了。我的心,已经被冷痛了。
“青衣,抱歉。”恒王终于说了话。
“你为何要对我说抱歉呢?”
“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在那边不合时宜地笑。恒王那个人,我了解。他所爱的女子,你就算费尽生平力气去改变自己,也无法达到那样的。他只是欣赏你,最多也只是敬服你罢了!
也许她会哭吧。
但我想错了。青衣没有回答恒王,却冲我走来。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好好生活。重新开始,再做好人,不是很好吗?”
我没有回答。青衣,你不了解我,甚至你对恒王的爱也是盲目的,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但这些都没有说。
“怎么,你不愿意?”
“我们至始至终都是两路人,你不用‘好心’地将我拉到你认为正确的那条路上去。我自有路可走。”
我不紧不慢地往外走,青衣却追了出来。
“梨花琴——”
“来世,我们再斗智斗勇。”
我来到一座小桥上,接着自己如同一片飘落的梨花花瓣一样落尽了水里。
生命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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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小镇,细雨蒙蒙。
樱花刚刚开过。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身穿樱花颜色的衣裳。一人走在桥上。脸上是水汽般的面纱。
她手里,则是绣着诗句的手帕:
无言之谜,篱栏湘妃殁。
无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无人知道她的家在哪儿,也无人知道她要去哪里......
那么问题来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哀婉之乐解密篇之秦桑
热闹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几位姑娘正打算回去休息。
“青衣姑娘,你跟我来一下。”杨絮突然叫住了青衣。两人去了一间空房。
“什么事?”
“姑娘,你还记得粉杏吗?”
“粉杏?秦桑?”
“没错。现在,是时候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姑娘了,”杨絮拿出一封信给了青衣,“我说麻烦,还是姑娘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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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姑娘,也许你在看这封信之前还在怨我吧。可这一切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知道内情而已。我知道她们为何要卖人,要往哪里卖,甚至参与卖人的有谁我都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姑娘不会不知道竹简大哥,他曾经接济过我们这个贫穷的小村庄。那一年闹了饥荒,具体到了什么程度也没必要再说了。后来我们想感谢他,他却走了,我们都没有打听到他的下落。我想,他应该还会去接济更多人吧。等了好多年才等到一个人,自称叫竹简,初来时大家也是夹道欢迎,但后来我们渐渐地发现他总是和村民们很小声地说话,具体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后来他丑恶的嘴脸露了出来,威逼利诱地让村民们把村里的姑娘都卖掉。要是自家的姑娘不想被卖了,自己就得参与到卖人的事务中去。我娘死得早,我爹自然不想让我被卖了,只好昧着良心去了。那人很信得过我爹,也无人敢招惹我。一开始我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恐怖终究还是要蔓延到我周围的。我确实发现过以前经常和我遇见的姑娘不见了踪影。和我很好的李家姑娘,有一天我怎么都找不到她了。挨家挨户问了个遍,没人知道。碰巧我爹那段时间常常是很晚才回来,有时候都不回来,我起了疑心,三番五次逼问,我爹才吞吞吐吐地把话说出来。还说让我不要怨他,他给郑家丢了脸,他也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那天晚上我又摔又砸,我说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如果可以,我愿意自己被卖了去!粗使丫鬟怎么是人可以做的事情!我拿着祖传的宝刀逼他说出来进行这又黑又脏的交易的地方,又问他还知道什么。他说了具体地点,又说了村口有一个机关,有一块绝对不能踩的砖,只要人一踩上去,附近的地就会烧起来。我立马赶过去,去了那座房子,从窗户一看,就惊呆了——被那一帮丧心病狂的人拳打脚踢着准备拖走的,不偏不倚,正是我的好姐妹!若只是这,我也不会突然闯进去。她喊了一句:“粉杏,救我!”我猛地踢开门,那几个人吓了一跳,但他们有防备,把我绑了起来,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好姐妹被拖走,却无能为力。他们商量着要不要把我卖掉。这时有人来了,是我爹,我爹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不要卖了我,他愿意用他自己的命来换。他们转移了,把我爹也带走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自己挣脱了绳子的束缚,准备走,却无处可去。想了好久,我决定去找姑娘,姑娘一定会有办法的。正要走,却有人把我拦住了。原来,他才是真正的竹简大哥。我十分惊讶,问他来干什么。他说,他要来看他最爱的一个女子。我问是谁,他没有说,却把真相告诉了我,假竹简是他手下的人,却依了他曾经最信任,最后却叛变了的一个人,用他的名义来做坏事。说完以后,给了我一张纸条就走了,我的心情复杂极了。我敬他,以前误以为他变坏的时候,我死也不肯相信。现在,却有些同情他。我找到了姑娘,最早的时候,我觉得姑娘应该非常孤傲吧。但过了不久,我发现,姑娘其实是重情重义的。姑娘待我极好,我也竭尽所能帮姑娘。但姑娘似乎没有信任别人那样信任我,其实,我是清白的,我只是无能为力,我救不了我的好友,也不能做更多的事情。听人说过,女子的一生,本来就是不值得的。当时我说什么也不肯承认,现在我明白了,这话是对的。或许,我会跟着姑娘走遍天涯海角;或许,我会在一个荒凉的地方了却余生。姑娘,有件事,我从不会对别人讲。就是我奢望过能和竹简大哥一生一世,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但终究瞎想归瞎想,姑娘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字,秦桑,其实也更像我的为人。我不是粉红的杏花,不能吸引别人为我停驻。我只是平凡的燕草绿枝,哪里配得上他呢?十岁那年,爹带我去山上算卦,人家说我命薄,活不了几年。我爹不信,还把人家的摊子砸了,赔了老些钱。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拼命让自己多活几个时辰又有何用?命长命短,对女儿家来说都一样了,就算我明天就死了,也毫无怨言。只求姑娘告诉我,竹简大哥喜欢的女子到底是谁?他给我的纸条上是这么写的:摩顶维仪之霄花。一定也是个非凡的美丽女子吧。雨还在下,也许,这信到了姑娘手里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吧。姑娘看出来了之后,一定要告诉我,我多少也能放心一些。拜托了。
那么问题来了,竹简喜欢的女子到底是谁?
哀婉之乐解密篇之芳苕
“苕儿,我来了。”
“韶晟,是你吗?艾篙,扶我出去。”
盖头好重,可和我以前的经历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艾篙扶着我跨过门槛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原来的玉芳苕了。
从小,恶言恶语就充斥着我的耳边。我并不是玉家真正的千金小姐,连奴婢都敢欺负我。我没有好看的衣服穿,只配别人挑剩下的。不过好在没人敢使唤我干粗活。
“你亲爹是个戏子,比奴才还没脸。”
“你是偷生的女崽子,哪里配待在这里!”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总是软弱无能的。或许是愧疚于当年生了我吧。于是我常想,与其在这里受气,与其我在这里过狗一般的生活,还不如一死了之。若死了,我便是和别人一样平等的了。
“姑娘,你和我们一样都是人,人都有活下去的资格,所以,你也有。”
这话是艾篙说的。
没人使唤我是我和他们的一个好的区别,另一个区别,则是艾篙。
艾篙,最初叫艾蒿,是伺候我的侍女,只是觉得艾蒿这名字太像奴才,又太俗气,所以自作主张改了个竹字头。
“艾蒿是一种草,艾篙又是什么意思?”我曾问过她。
“不知道,反正听着好听多了。”
艾篙是很厉害的,不然也不会说改就把名字改了。有她在,没有谁敢欺负我。
日子渐渐变得平静了起来,但在我十七岁的某一天早上,这份平静被彻底打破了。
艾篙照例准备和我一起到后花园去散步,我喜欢在后花园的一片池塘旁边走。那里是我俩的天堂。尤其是夏天,里面的芦苇长得很茂盛,芦花也很好看。我喜欢,艾篙也喜欢。
“艾篙姐姐,千万不能出去。外面来人了,不让我们动。”平时唯一和我们关系正常些的侍女绣儿慌慌张张地进来,又赶紧关上门。
“什么?为什么不行?”
绣儿刚要说话,却听见外面一阵叮叮咣咣的响,有东西被打碎的声音,还有跪地求饶的声音。
“还有多少人!都给我拎出来杀了!这些东西全搬上车!”
“姐姐听见没有,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们也逃不掉了!”绣儿吓坏了。
“别怕,小声点,我们想办法出去。”
“出得去吗?”
“当然出得去,前后两个大门应该都堵上了,但我记得还有一个暗门!就在后院那边。”艾篙镇定地说道。我绝对信,一来艾篙心细,二来那个暗门是我们两人一起发现的。
“后院!对,现在后院还没人,他们都在忙着抢东西。只是我们怎么出去?如果我们现在突然打开门出去的话,会被他们看见的!”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艾篙连忙拉我躲在床底下,向绣儿招手让她过来。
“姑娘,姐姐,你们逃吧!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就能活下来了!”
“这不行,床下还能藏一个人,你快过来!”
“这么些年了,姑娘哪天不是眼泪拌着饭吃的?我都看在眼里。下人们太过分,老爷也不知道疼姑娘。只有艾篙姐姐对姑娘好。姑娘身边也不能少了姐姐。现在姑娘也该去外面过好日子了。只有我,我平时也没做过什么大事。若是让我为姑娘和姐姐死了,我也值得了!”
“绣儿,你瞎说什么!快来啊!”
但绣儿没有说话,示意我们藏好,接着猛地把门拉开。
“你们忘了,我们府上还有我这一个活人呢!要杀!快来杀!”
若非当时在看着,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绣儿说的,她平时是非常温柔怯懦的,直到来和我们报信的时候都是。
“哟,还有一个人呢!走!去领赏!”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带走了绣儿,昂首挺胸地走了。
“姑娘,好机会,我们快走。”
我注意到艾篙的眼圈红了,但在我面前,她总是不肯流露出一点点柔弱的表情的。
我们顺利来到暗门前,门是锁着的,门上有五个石头机关,上面各刻着一个字,分别是:和、去、亡、兴、平。门上还有一行小字:入水柳絮,绛珠同泪去。是提示,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艾篙,当时我们按了一个机关,这块地就陷下去了,我还差一点出事。然后我们按了另一个,这个门就开了,你还记得是哪一个吗?”
“我记得。”艾篙按下了一个机关,门就开了。
“姑娘,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叫艾篙了。即使我是蓬艾,也是姑娘所乘之船的船篙。姑娘要去哪儿,我都会跟着。而我,也进最大的努力保护姑娘。这些我从不对别人说。”
鞭炮声把我拉回了现实,艾篙扶着我上了轿。从今以后,我无法割舍的人,一是迎娶我,将陪我一生的新郎韶晟。而另一个,则是艾篙,和我情同姐妹的艾篙。
那么问题来了,艾篙按的是哪个机关?
哀婉之乐解密篇之木槿
“姐姐等一下,看这是什么!”
两人正要走,沐鸢却发现了一封信,上面是木槿的字迹:
青衣姐姐,你好。也许你看到我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在这几个坏蛋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
姐姐别怪杨絮姑娘,她是好人。她也是无辜的,其实她只是想带我们出来玩,并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她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只是我听这几个坏蛋说,也把她捆过来。无论怎样,她都是受害者。姐姐不要错怪了她。
姐姐是这样的聪明,应该奇怪过为什么那次我们在晨曦、晚霞的客店里遇到的那位黑衣大侠要你拿着剑保护我呢?因为,我的身份并不如大家想象的那样平凡。说出来也许会吓到姐姐吧,已经悄悄证实了,我是公主,而那个大侠藏在袖子里的皇宫侍卫的牌子不小心被我看到了,他是如何知道,我也无从查起,但我还是打心眼里感谢他。我母亲,是当今圣上从未放在眼里过的一个婕妤,据说是被人陷害而死。而我,流落民间,幸好被京城一户好心人家收养,才不至于夭折。
养父母隐瞒了我的身份,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才告诉我。我想,公主又有何用?公主不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还不如就做一个平常的女孩儿。正当我以为永远会这样下去的时候,突然一切都变了。我家被人诬告藏了什么赃物,而且是皇宫里的东西。本就是没有,却被人大做文章。养父充了军,后来我去打听,只知道饿死在西北边疆,就没有其他消息了;养母,我亲眼看着她上吊自杀,喊了一句:“槿儿,救我!”而他们唯一的儿子,待我如同亲妹妹一般的好哥哥,也在一个雨夜不知去向。哥哥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快逃!”我使尽浑身解数逃了出来,一路辗转、乞讨。
碰上一艘要下江南去的船,我披散着头发,哭着求他们让我上船,我什么都愿意干。正如姐姐所料,我被卖给了大户人家,就是金葵、朝颜她们服侍的那一家。我编造谎言,是家乡发了洪水,我出来逃难。大家也没再怀疑,但我的仇恨一天比一天强烈,我要想尽一切方法进宫去,杀了我恨的所有人!然而,我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的势力?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太太吩咐我去外面办事。要去的地方远些,太太叫我不必急着回来,可以在外面多住些时日。我就去了晨曦、晚霞她们的那家客店,见到了姐姐。我觉得姐姐是个可靠的人,而且很有能力,一定能带我进宫报仇的。于是,我做了一个计划,后来便和姐姐一起行走江湖。我的心里,也是很感激姐姐的,虽然我没什么用,但我会拼尽全力帮姐姐的忙。可是,我不能了。姐姐,那几个坏蛋要来了,我只能写到这里了。木槿只求姐姐实现我的一个心愿,就是帮我报仇,多谢姐姐了!下辈子,我们再做姐妹吧!
另外,我悄悄让人打听了当年皇宫里发生的事情,陷害我和我亲生母亲的那位,是这个人!只知道位分是昭媛,但封号没人敢说,我也猜不出来是谁。最大胆的留下了一道谜题:
半为ANNO↔
据说答案就是这位昭媛的封号,而当年宫里的昭媛有好几位,封号分别是:平、庄、静、素、娴。姐姐一定要帮我把她揪出来!若是活着,一定要杀了她!若是死了,也要灭她满门!木槿便感激不尽!
那么问题来了,陷害木槿母亲的那位昭媛的封号是?
哀婉之乐解密篇之白子 下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证明了我的猜想是对的。竹简有几次过来安排我任务,我都认真做了,毕竟他才是这一群人的真正领导者。后来我发现,其实竹简心里想的真的是惩恶扬善,有时他要我提示名叫青衣(组织里人都称她“林四娘”)的女子解开一件件江湖疑案,实在不行了可以亲自上前去。而梨花琴,应该只是想得到江湖上流传的宝贝,又满足自己杀人称霸的妄想吧。两人都是“上头”,有时也会下冲突的命令,组织里的人应该有相当一部分已被指挥得晕头转向了,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
或许这样也不太可能,因为梨花琴总会变着方法让他们都相信她。我恍恍惚惚地度过着每一天,不敢主动去找黑棋,黑棋也不来找我了。但我对他的情意却丝毫未减。
情况有所改变,是从彩墨来的那一天开始的。
大家在一片树林里,我做完了该作的事情休息的时候,彩墨来了。
“你好。”彩墨的风格丝毫不像那些冷冰冰的其他成员。更让我惊讶是,她接下来居然直奔主题!
“你好——”
“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喜欢黑棋?”
我惊诧无比,这样的事情,除了梨花琴,没有人有足够强的观察力看出来。
“是——不是——”
话一出口我就想骂自己,此时我是不需要回答的。
“别管是不是了,现在轮不到我们两个做事,来,我帮你打扮一下,去见他就是了。”
我有种想逃避的感觉,却还是跟着彩墨乖乖地去了。自从离开戏台以后,好久不曾梳妆打扮,玉钗、簪子像是从未相识;胭脂、水粉犹如前世之物。我任由彩墨弄这弄那,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有些惊讶,这是我吗?
“白子——嗯,姐姐——你看这样好不好?”
怎会不好,已经好得超乎了我的想象。过去很少这样打扮,未想过今天这样会如此自然。彩墨为我挑了一件素白色的衣裳,只帮我淡淡地涂了点桃花粉,首饰亦全用白、青二色的玉质。很是素淡,我却喜欢。
“这样是不是太素淡了?”
“没有,太过妖娆浓艳反而不好了。”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像穿孝,倒是觉得美得惊艳,美得令人心悸。
“彩墨,梨花琴会不会知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
幸好一路上没有遇见其他人,找到了黑棋,我带着求助的眼神向彩墨看去。
“我去检查一下外面。”她却不肯帮我。
可想来也在情理之中,她只能帮到我这里了,接下来,还要我自己来。
“白子——你——”
“不好看吗?”我几乎要逃跑。
“很好看!”
黑棋突然抱住了我,虽然很轻很轻。此时言语是多余的,一切都是多余的,除了我们。
他渐渐地松开了怀抱,我仿佛从梦中醒来。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我微微有些失落,却想到了竹简大哥说过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我们的初衷,这才是第一位。”
“灯亮一盏,是为了照亮另一盏;走这一步,是为了看看下一步。”
可我的这一步,却走得放肆,走得大胆,走得完全依靠感觉,却也走得无怨无悔。
我曾经目睹着一朵花在春末的凄凉中凋谢,当时觉得悲伤惋惜,现在却淡然了。只要自己曾经盛开过,香消玉殒也值得了。
听天由命吧,以后不要找彩墨,更不要找黑棋了。
梨花琴不再指派给我任务做,竹简大哥却对我赞赏有加。我想我对这一切也看透得差不多了,竹简大哥就算天大的本事也回天无力了,仅靠我和彩墨两个女人,能办成什么事?
“白子,你在呀。”
是竹简大哥来了,幸好我刚刚把衣服换了回来。
“等等,什么声音——”
好像是彩墨在大声训斥新人,这新人刚刚进来半天,我从不管这些事情,况且这新来的小女孩又是不招人注目的。
“大家都在忙,你却在这里玩!”
“彩墨姐姐,不是的——梨花琴姐姐让我出来采两朵夹竹桃拿回去——”
“不管怎么样,立马就回去!”
我最初觉得真是胡闹,组织向来是冰冷而严肃的,但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我找了个理由出去,只见梨花琴令彩墨回去,却把那不知名的小女孩叫上前来,用帕子接过她手里的花,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
“别玩了,来帮我泡水喝,这花儿真好看。”
这时竹简大哥说有紧急任务要我帮忙,我只好离开。
做好了事情回来,却见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上前去只见刚刚那小女孩死在地上,好像是中毒。
“哦?看样子,你们都是嫌疑人了?”
“反正不是我!我一直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书刻可以作证!”棋枰说道,大家都把仇恨的目光投向他,他却毫无反应。
“我刚才一直在放哨,大家都可以证明!”另一成员泼墨说道,我不是很喜欢她,总对她爱答不理的,可也知道肯定不是她所为。
“难道你们连我也怀疑吗!”竹简大哥看样子很生气。
“不管你们怀疑谁,反正不是我,我训完她,她还是活着的,我就去检查了。”彩墨说道。
“死了人你们都不管吗?”棋枰又吼道。
“你吼什么?大家各干各的事,谁会没事闲着往这里看!”彩墨立刻回敬他。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凶手是谁,如同一盆凉水浇遍全身。看来,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就算怎么逃,也逃不过命运的魔爪。
竹简大哥却突然把我唤走,我有些害怕,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白子,我劝你最好还是忘了黑棋,现在组织已经人心涣散,我就算再有本事,也敌不过梨花琴!所以——”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已经忘不掉他了。抱歉,实在不行,就把我踢出组织吧。”
“我明白你的心,我也对江南一位大家小姐情有独钟,可毕竟不可能。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是要她,还是要自己最初的目的。白子,希望你也是如此。”
“忘了实在是做不到,可我能竭尽全力把这种感觉藏在心底。”
“这样是最好了。”
“竹简大哥,你不回去了吗?”
“回去也不会被当成凶手,大家早就心照不宣了。杀了人,也不会有人管。”
心照不宣,我也只有苦笑了,戏也该落幕,我也应离去了......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是谁?
哀婉之乐解密篇之白子 上
我不知道我的本姓本名。二十二岁之前,我被称为素官;二十二岁之后,我是白子。
没错,我是戏子,唱戏,是在别人眼中下三滥的行当。可又有什么办法?也只有自叹一声命苦罢了。
我唱的是正旦,整日跟着戏班子走。唱王宝钏,唱秦香莲,唱孙尚香。台下叫好声一片,台上的同伴一脸羡慕地看着我,我总会感到有些茫然,便不去迎合。也许就是因为这些,有人为了抢我打伤了人。当时在别人看来,我很镇定,但其实我心里是百感交集的。最多的感觉是:我是戏子,但我也是人,不是有钱人家的玩意儿!打那以后,我每日想着离开戏班,去做些别的什么。虽然有很多人要买我,但他们只能让我深感自己是一件物品,而非一个独立的人,去了之后我的命运也不见得能比现在好多少。就在我茫然无奈之际,有一个人突然闯进了我的心里,他,就是黑棋。
那天,我们在桥头上唱戏,我演的是孟姜女。心里也暗暗地想,或许,我这一生,比孟姜女还要悲惨吧。我或许连范喜良都找不到,也只有在戏台上凄凉度过我的余生。戏唱完了,人们也都渐渐散去了,只有一黑衣男子在桥上注视着我,眼神很特别,不像是倾慕,不像是蔑视,倒像是似曾相识。
我回去卸了妆,趁没人注意又回到了桥头上,那男子还在,却改看桥下的流水。
“你,在看什么?”我好奇问道。
“这几天我都在这里听你们唱戏。”
“我们?”
“准确来说,是你。虽说你唱得挺好,可我也看出来了,你想去更远的地方。”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没关系,带我去阴间都行!”我突然疯了一般,蹲在地上哭起来。
他静静地看我哭完,微笑着不说一句话。
“你叫什么?”他终于开口了。
“素官。”
“我叫黑棋,但这不是名字,是代号。你想跟我走也没什么——”
“没事的,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梨花琴也很早就注意你了,她给你起好了代号,回去以后你就可以知道了。”
毫无疑问,“梨花琴”也是代号,应该是个女人的代号吧。他的意思是要我走江湖,除了江湖上的人,谁会用代号呢?但也比在这里葬送了一生强!于是,我决定答应他。
“你真特别啊,台上台下都很特别——”他抬起脸来,我这才仔细打量起他的容貌。我见过的美男子很多,所以像他这样在别人看起来算是可以的容貌在我眼里也算不上极佳。他的脸庞略显憔悴,眼神中带着忧郁,看来走江湖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我选择了,便不会重来。
之后,我很顺利地离开了戏班,加入了名为冷香的组织。
“你就叫白子吧——”
为什么?黑棋与白子是相对的。我只是心里想,却没有嘴上说。
每日都执行任务,指派我的梨花琴总是让我和黑棋一起做事,每次她都冷笑着看着我们。以她的能力,估计早就察觉出我和黑棋的关系不一般了吧。黑棋对我最好,我便加倍地回报他,天长地久,任务危险时,我会竭力护着他;两人一起犯了错,也通常是我承担。但这样的情况还是很少的。我的武功不高,办事也做不到他们的“冷”“快”“决断”。黑棋的身手、聪慧皆是在我之上的,他便耐心指教我,从不厌烦我笨拙,直到我能够用轻功在树上自由穿梭,任务从不出错了为止。他喜欢看着我笑,我也喜欢看着他笑,仿佛忘了我俩的代号。在棋盘上,我俩应是互相残杀的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我俩却成了一方的队友,亦密切胜于队友。
直到有一天,组织的人都在客栈休息,我无意经过梨花琴的房间,听到了她和黑棋的对话:
“竹简早就决定了,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死掉。我给你们起这样的代号就是警示你们,你们居然还不知道注意,呵呵呵呵——”
“是真的吗?”
“那是,你别看竹简整天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其实呀干的都是下流无耻的勾当。算了,不和你废话这么多。总之竭力争取活下来的机会,白子,是竹简间接推荐来的哦——”
起初我暗暗惊讶,只是怀疑,到最后我才明白她在骗黑棋。当时,我恨不得进去杀了她。这时黑棋出来了,我慌忙躲起来,等他走后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了梨花琴的自言自语。
“你们那号事,我经历过,呵呵。”
我才意识到事情可能不这么简单,赶紧从另一边出去找黑棋,黑棋没有走远,正在和棋枰商量着什么,我想叫他,可却无法发出声音。黑棋只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他们的谈话。
“白子,梨花琴叫你呢。”整天帮梨花琴做事的书刻来叫我,我因去了梨花琴房间。
“你来了?看这个。”
梨花琴居然没有找我算账,我略微诧异。但其实想想又在情理之中,她的冰冷,就是最好的“算账”手段。
我接过梨花琴手中的纸来看,上面写着:
三生血有主,心上万物声。
“我琢磨了半天了,没看懂到底是什么意思,竹简也很欣赏你的聪明呢——”
听到这个,我的肺都快气炸了,解开了谜底之后我的愤怒更为强烈。梨花琴,你为何要这样针对我?可我能说什么?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不能重来!
那么问题来了,纸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哀婉之乐解密篇之彩墨 下
有缘自会相见,也许我们真的是无缘吧。
后来我又去了好几次练武场,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个男孩子。
再大些,我也勇敢了些,敢跟着别人一起练习了。虽还有人嘲笑我,骂我。我不理会,最多只是笑笑。
这一切都是瞒着府里上下进行的,一直到我十六岁还无人知道。
而我的妹妹茗云,依旧是个守妇道懂规矩,人人称道的大家闺秀。她不敢,亦不会有什么愿望。我觉得,我们姊妹二人疏远了,本就不在一处住,偶尔碰见也和未见没什么两样,我走我的路,她过她的桥;一个满心的四处闯荡劫富济贫,一个规矩地梳妆打扮学习礼法。也许大家说得对,就算是最亲的姊妹,也会有疏远的一天。
我没有再用过那把剑,而是费尽口舌连哄带骗地让人出去偷偷给我打了一对龙凤短剑,而它,被我藏在了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
有一日,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在我心中萌发了——离开这安逸的囚笼,飞出去,飞到想去的地方!
机会来得巧,正月十五到了,母亲把家仆都支开,单独带我和茗云去看花灯,人多,趁机跑掉就行了。
我十七岁,茗云十六岁,容貌极为相似,既然他们都夸茗云生得好,想必我自己的容貌也应该算可以吧。如此,我们走丢了,也不会有人觉得是自己故意走丢的,而是被人拐走了。
龙凤双剑已经托人提前送出来了,我也顺利地悄悄从母亲身边离开,取了剑,藏在身上,朝与家相反的方向一阵猛跑,不知过了多久,我跑进了一条小胡同,此时已累得快要死过去。
“干什么的!没事别来这里,惊扰了我们家公子!”
只听见一阵乱糟糟的声音,接着我就被拎了起来,拎进了一间小屋,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少年在屋里聚精会神地读书,容貌也算是俊美,只是太过专注、严肃,我略有些害怕。
“这小丫头不知道怎么着闯进来了,公子您看着办吧!”把我抓进来的几个人说完便打算出去。
“你是——”
越看越觉得熟悉,却就是想不起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连我的义妹都敢抓!”他站了起来,指着那几个人喝道,那几人吓坏了,便跪地求饶。
“罢了,出去吧!”
我才看到他身后有一把绿色的剑,上面有奇异美丽的花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往事一幕幕,似乎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你是茗雪吗?”
“是我!我就是茗雪!”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叫竹简,不过这不是真名,只是代号。”
“代号?”
“没错,明天我们就动身,走江湖,除恶扬善,你愿意吗?”
“愿意!”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京城不能久留,我们下江南去和其他人会合。”
“其他人?”
“既然在江湖上一起走,也都是兄弟姐妹了。虽然我们以前就认识,但你要通过这门考验。”
竹简递给我一幅画像,画像上是一个美丽女子。
“提示她,懂吗,无论他们怎么对你,你都要提示她!”竹简几乎是在求我。
直到死亡的前一刻,我才知道他为何求我。虽然来的时间短,我也算做了不少事了。我们组织里的人,并非都是侠肝义胆,尤其是那个冰冷美艳、心如蛇蝎的女人梨花琴,带头倒戈的是她!不是她,就不会有好人死!不是她,我不会恨这个组织!不是她,我不会选择死亡!
竹简大哥,彩墨,只能做到这里了。你们唤作林四娘的青衣姑娘,她是好人。祝愿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去协助她......
我忽然想起那日竹简大哥为了训练我,给我看的一串字符:(、/ )(VV) C (、/ ) 1 N ↕↔
我不久前才解开,答案,那两个字,也能将我心中的感受,说尽了......
那么问题来了,字符表达的是哪两个字?
哀婉之乐解密篇之彩墨 上
虽然我痛恨那个组织,痛恨那些人,但彩墨这个代号,我是很喜欢的。
我原本叫茗雪,茗云是我妹妹,我俩也算得上是出身名门了吧。从小,我俩都被养在深闺,大人让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茗云算是听话,慢慢就成为了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
我虽表面迎合着,但心里却是极度的不愿意。父亲是武将,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在家,或是征战沙场,或是习武练兵。
小时候,我奇怪父亲为何要去打仗,母亲说,是和坏人战斗。
“坏人,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呀?”
“一个姑娘家,瞎说什么。”母亲半是严厉半是怜爱地说道,随后又看看一边的茗云,对我失望地摇摇头。
打那以后我的好奇心就起来了,一心想看看练武场是怎样的。要丫头陪同,她们肯定拦着,也只有我自己去了。
更小的时候,父亲带我去过一次,还好我记得路,附近也没有修缮。尽管如此,还是费了老大劲才找到地方。
“嗨,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一回头,是一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他笑,在我看来是不怀好意的。
“怎么,你瞧这里都是男的,我一小女孩就不能来吗?”
他不回答我,只笑道:“来,我教你。”
我没有理他,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自己坐着,练武场上的兵器都是些笨重的大物件,瘦小的我自然拿不动。
可,拿不动,就要被嘲笑!
“哈,你在这里啊!”那个讨厌的男孩子又过来了。
“在这里又怎么样?”
他没理我,不知从哪里拿过一对剑,很像是碧玉制成,但肯定不是,青绿色的光芒逐渐汇聚成枝叶的形状,又缓缓散开。
我原本以为,武器都是寒气逼人的,可这对剑,与闺阁中的绫罗绸缎之柔并无异处。
“一人一把,我来教你。”
此刻我以感觉到了,他不是在笑我,是认真教我的。剑应该算是很轻的了吧,虽然我拿着还是有点费劲。
“哥哥,我累了,歇会吧——”
父亲说过,练武一开始也不容易,我此刻已深有领会,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有些跟不上节奏。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母亲刺耳的话语就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一个女孩子家,瞎说什么!”
母亲,我没有瞎说,我要让你们都知道,女孩子也可以惩恶扬善!
“你叫什么名字?”他友好地看着我。
“茗雪——枫露之茗,雪压青松。”
这两句话也就是我名字的典故吧,以前母亲教给我的。
“很好,我从书上看到过,青松是很坚强的,虽然你名字里没有这个字,但我觉得你就是。”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呀,不能告诉你。”
我就不再问,而是低下头摆弄着地上的两把剑。
“它们本身是一对剑。”
两把剑上都刻有我看不懂的图案,而且不一样,我因问是什么意思,他只笑笑,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把给你,另一把我留着,我该走了。”
“那我们还会相见吗?”我竟有些舍不得他。
“有缘,自会相见。”
------(如果没耐心可以跳过以上文字,不影响做题)
盒子中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青衣姐姐,抱歉我这么叫你,因为我实在不想叫你林四娘了。
如果她们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两个盒子,你打开了给你的这一个,那么,请来这个地方吧:桃花帘中十三同八十六星。
“茗云姑娘,你姐姐的屋子重新整修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动,东西都还是原来的位置,是我不让的。”
青衣同茗云、菖蒲寻来了一把青绿色的剑,虽已时隔多年,却依然如同新打造的一般。
剑上有一些奇怪的图案,最前面是一个人在行走;接着的似乎是一辆车,却没有马拉着;再然后是一棵树,也最为醒目;最后是些针线、纺锤、梭子。
“茗云姑娘,你可知道,另一把在哪?”
“另一把?”
“看这剑上的意思,就知道还有另一把了。”
问题:剑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思考一:对剑中的另一把上应该是什么字?
思考二:彩墨把剑藏在了何处?
珠链玉镯番外 洁玦白子
白子,这是我在组织里的代号。
掐指一算,我加入组织的时间也不短了。
真是名副其实的组织,叫“冷香”,我觉得他们仿佛都是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时间长了,我也是一具尸体了。尤其是梨花琴,真是极冷的香。
我从没见过她开心地笑,也没有见过她温柔地对谁说过话。
这组织里的人,唯一能让我感到不“冷”的也只有黑棋了。
“做什么呢?”
我正在窗前独自发呆,背后传来梨花琴冰冷的声音,听不出她是疑问还是生气了。
“没事。”
“没事?”
“白子,该走了。”
幸好黑棋进来提醒我,要不我肯定被梨花琴冻死了。
梨花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们俩一眼:
“加油哦,谁死谁活马上就定了。”
我和黑棋出去。
“喂,你做什么呢?最近你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
我没有回答。
“好吧,你回去吧,我帮你弄。”
我感觉有些意外,但还是紧紧抓住他。
“不要!”
“你,傻了吗?你平时可不这样啊。”
换做和别人,就算是泼墨一起执行任务,我要是敢这么心不在焉,她早就把我弄死了。
“呵呵呵——”
我们谁也没有听见黑暗处的冷笑。
晚上,梨花琴主动来找我,我突然觉得她没有那么可怕了。
“梨花琴——”
“哦?”
“你会算命吗?”我感觉自己已经疯了。
“你要算命?”
她抓起我的手,梨花般浅白绿色的指甲差点没嵌进我手心里。
“哦,你自己去看吧。”她飞快写好一张纸条,露出冷艳诡异的笑容。
纸条上写:
ICHI,NI,SAN,YO,(RKOU),HACHI,还有12和24,(CISNHIAA)。
我看完以后没有恐慌,有的只是悲伤。
黑棋,如果,我们是对手的话。
我希望,我可以满盘皆输——
果然,结果如纸条上写的一样,没几天我就命入黄泉。死了,就死了吧。
那么问题来了,纸条上写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绫罗青衣 番外篇
“大家来玩个游戏吧!”做完了活,朝颜兴冲冲地提议。
“快说,什么游戏?”
大家已经等不及了。
“别急,你们把各自的扇子都放到我这儿。”
几个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四把美人扇放在了一起。
“你们看,各自的扇子上都有画儿,而且还都是美人,咱们就根据这几把扇子来对联!我就用金葵的扇子出上联,你们每个人都要对出一个下联来。怎么样?”朝颜得意极了。
“你快出吧!”木槿早已等不及了。
“我不会,怎么办?”金葵一脸为难。
“那你就监场吧!你们三个也可以不选自己的扇子,选别人的扇子,甭管怎么样,只要不选重了,对出下联来就可以了。”朝颜说。
只见金葵的扇子上是一个绿衣美人,头戴凤冠,在荡秋千,旁边是一些绿柳红桃;青衣的扇子上是一个黄衣美人,长发轻挽,怀里抱着琵琶,坐在小船上,船边的池塘里是荷花莲叶;木槿的扇子上是个红衣美人,头上有一片枫叶做装饰,那美人站在秋风中轻盈起舞,落叶为伴;菖蒲的扇子上的美人穿白衣,手持一束红梅,在冰面上表演冰嬉舞,舞姿轻柔优雅。
木槿选了青衣的扇子,青衣选了菖蒲的扇子,菖蒲选了木槿的扇子。
朝颜出了上联:
绿裙佳人秋千上轻摇,凤冠华美,桃柳做伴。
其他三人轻轻一笑,对出了下联。
她们的下联都是什么?
哀婉之乐 第十二章
“姐姐,你的手真好看。很干净,以后我也像你一样不染红指甲,不戴镯子。”沐鸢说道。
“各有所爱嘛。我看看银子还够不够。”
“姐姐,要是没有银子,把我这些首饰卖了吧。一来轻便,二来也不被人认出来。不过,我这个红玛瑙戒指不能卖,这个是有特别的意义的,我说什么都不会摘。”
青衣觉得也好,两人就各卖了些簪环钗钏,回了仙客庄。
“青衣姐姐,你们可回来了!要不,这么好的喜事就看不成了。”菖蒲知道青衣回来,忙跑到村头去迎接。
“什么?什么喜事?”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怎么这么冷清?没人替竹简大哥办事吗?”
“不知道,干这些事的人越来越少,后来就没人了。姐姐不应该感到庆幸吗?买个香料就去了这么久,他们不要剁了你才怪!”
“少贫嘴,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喜事?”
“那青衣姐姐,你先告诉我这位姑娘是谁,我就说。怎么样?”
“这丫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连话都不敢说,现在也跟她们一样学会耍嘴皮子了!”
“我叫沐鸢,姐姐叫什么名字?”
“菖蒲。姐姐不用拘谨,咱们以后都是姐妹了。至于喜事嘛——还是姐姐们自己来看吧。”
菖蒲在前面跑,两人跟着进了村。
“姜泪,艾篙,看看谁来了——”菖蒲跑进一处小院,门上挂着大红花,门口好像有人放过鞭炮似的。
青衣和沐鸢进去,只见屋里一个红衣美人坐在镜前,一个穿着绿裙的俊俏女孩在给她梳妆打扮,旁边另有两个女孩一边绣花一边谈天。听见菖蒲的声音,忙停下了活儿。
“青衣姐姐——到底,谁是?”
“我们不仅脸像,而且心也是相像的呢。她,是我妹妹,沐鸢。”
“既然是青衣姐姐的妹妹,那必然也是我们的姐妹了。姜泪,我就和你说吧,青衣姐姐可聪明着呢,咱就不用担心她们回不来。”菖蒲说道。
“姑娘,你们怎么回来的?”
“天时,地利,人和。”青衣说完就笑了。大家也跟着笑。
“青衣姑娘,我得给我们姑娘染手指甲。这红色是深一点好,还是浅一点好?”绿裙女孩问道。不是别人,正是艾篙。
“姐姐,你回来了。”红衣美人望着镜子言语道。
“姑娘,人家都说你聪明。可就算你想三天三夜也不知道芳苕姑娘是要嫁给谁。还得我告诉你们。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原先服侍的那家的少爷!”姜泪说道。
“别管是谁,只要门当户对就好。”
“姐姐,什么叫‘门当户对’?我们算是最门不当户不对的了。”芳苕苦笑道。
“青衣姑娘说的可不是门第,是心意。只要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呢?”青衣和沐鸢刚进来时和姜泪谈天的女孩子说道。正是杨絮。
“我可没想到,一来就亲得跟什么似的。我还以为大家都会不说话呢!”菖蒲又说道。
“沐鸢姑娘,刚刚菖蒲也都说了。咱们是姐妹,以后可别生分,让人笑话。”
“明天迎娶芳苕姑娘的就来了,今儿咱们就得收拾好。”
“姑娘,这三个镯子不戴吗?”艾篙三个银镯子问芳苕道。
“这是给你们戴的。绿珠子的那个你戴,蓝珠子的那两个就给杨絮姑娘和姜泪姑娘吧。不过,不许摘,说什么都不许摘。”
“多谢姑娘。”姜泪道谢。
“哎哟,怎么回事!这刀子可不是一般的锋利,还好没伤很重。”杨絮正割缎带,却被刀子上了手。
“杨絮姐姐,怎么了?”沐鸢忙问。
“没事,放心。”
“姑娘,好了。”
“我有个主意,不知道怎样?”杨絮突然想到了什么,“按照这里的习俗,都要这样——”
几人商量了一阵,都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天清早就有人敲门了,艾篙一人去开门,果然是来娶芳苕的,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帮忙或看热闹的。
“听说,你们青衣姐姐回来了?她会想到什么法子考验我?”
“真被公子说中了一半,是要考验你的。不过公子太小看我们了吧,难道只许青衣姐姐有好点子,不许我们有吗?”
“是是,你别说了,快让你主子出来吧!”
艾篙却不肯进去,人们便一起涌进去,进了里屋却傻了眼——只见屋里有五个身穿一样的嫁衣,蒙着一样的盖头的女子,旁边还有一位精心打扮的美人,是菖蒲。
“公子猜猜哪位是新娘子吧,但是不许掀盖头,如果不是新娘就麻烦了哦。”艾篙和菖蒲一起说道。
“就凭我对苕儿的了解,那个,一定是她。”
那么问题来了,哪里是最大的“破绽”(即她们的明显区别)?
哀婉之乐 第十一章
“可恶,我知道凶手是谁了!”青衣小声说道。
“糟了,内务府让给公主、娘娘们发月俸,我忘了!你们快去。”一位老太监突然说道,这老太监正是那日去客栈里念诏书请沐鸢入宫的那位。
忘了月俸可是大事,几个负责押她们的人赶紧跑了,只留下那老太监与一位年轻侍卫。
“你俩先在这里躲一躲,启静公主和雨静公主去找皇后了,放心,你们俩肯定没事,回去该伺候主子还伺候主子去。”老太监指着一片灌木对两位侍女说道。两人赶紧道谢。
“你们俩,跟我来。”
老太监让年轻侍卫把着风,青衣和沐鸢却感到莫名其妙。
“你们两位,到底谁是青衣姑娘?”
两人都十分吃惊。
“我本以为新进宫的潇贵人就是青衣姑娘,细想不对。仔细才发现,你们主仆二人长得真像啊。不对,不是主仆。那天在客栈,潇贵人说的什么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我还依稀听见潇贵人称你为青衣姐姐。我想,青衣应该就是你了吧。”
“你说吧,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潇贵人,你奇不奇怪我为何不提前收拾好你住的房子让你去休息,而是让你在御花园里转?我的目的其实不是让你转,而是让你青衣姑娘发现那馆的。那地方,其实是虹凝公主的母亲倩美人住的。倩美人死了好几年了,皇上也早已忘了这件事。而我当年就是在倩美人身边伺候的。倩美人体恤下人,与世无争,做奴才的都念念不忘。出事之后,也是我把虹凝公主送到民间找人抚养的。后来也一直暗暗在民间打听虹凝公主的事情。得知她在大户人家做丫头,后来结识了你。我也想,既然公主在民间过得还好,就不要让她回宫了。于情于理,皇上不疼她,宫闱斗争又那么危险。后来,陷害倩美人之人也死了。我本来以为这就算完了,公主能在民间幸福一生。没想到后来在仙客庄出了意外,我得知公主已经死了,心里十分过不去。四处打听,求人,收了一些她生前的物品。最好的是那封信留了下来,也让你看见,知道一点情况了。那信是从几个强盗手里得来的,现在那些人非伤即残,也没什么意思。那画是跟踪她的人偷偷画的,后面的字是我写的。只怕有人知道,才暗暗传达给青衣姑娘。我知道青衣姑娘十分聪明,虽只为桃李之年,却解决了江湖上许多案子,令人赞叹。我找青衣姑娘来,是想报答青衣姑娘,姑娘对虹凝公主照顾有加。姑娘可以提些请求,只要我们能办到,一定去办。”
“我没做过什么,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奇女子,我救不了她的命。也不好难为你。我只有一个条件。”
“姑娘尽管说。”
“把我和潇贵人送出宫。”
“这好办,只要这样就行了。”
老太监去取了两套太监穿戴的衣帽鞋子。
“贵人出宫不容易,太监出宫可要容易得多。衣服套在外面就行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潇贵人,青衣姑娘,你们把你们原来的鞋子给我,再一人给我一样别的东西就够了,最好轻一点的。”
两人便把自己的帕子丢下。
“这就够了,你送她们两个出去。”
“跟我来吧。这样大家都以为你们淹死了,而谁也想不到你们出宫了。皇上要恼,也肯定恼璃贵妃,皇后本来就看不惯她。只要公主们添油加醋说两句,她就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好了,从这里出去吧。”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请讲。”
“原先,虹凝公主被卖到的那家就没事吗?”
“本来说要抄的。但是他们家是什么家?有人告他们谋反都不怕。再说了皇上又不疼虹凝公主,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青衣和沐鸢谢过侍卫,正要出去。却又被叫住。
“还有什么事?”
“这个,应该是虹凝公主生前写的吧。总觉得奇怪。青衣姑娘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那侍卫给青衣一张纸,上面确是木槿的字迹:
一别后从未相逢,两心怨总胜独观雁去。三朵素杨花,四分寒柳絮。五瓣梅血沁姑苏,六里雪路无红娘步。七世轮回恨洒湘竹,八年仕途唯红烛青简。九柱香燃尽藜灯蘖黄求佛,十日堪比数年相思却为你执念。
“姐姐,她是不是还没写完?就这些了吗?”沐鸢猜测道。
“不,她写完了。咱们也该走了。”
“姐姐,离了宫,我们去哪里?”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快走吧。”
那么问题来了,木槿写这些时想表达什么意思?
哀婉之乐 第十章
“虽说那位公主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我们要去保护她!”
沐鸢把木槿的信藏在衣服里,赶紧跟着青衣往外跑,幸好几位公主还在一起说笑谈天,一点厄运来临的预兆也没有。
“潇姨娘回来了,过会儿我们一起去池子边看鱼怎么样?”桓静见两人来了,笑道。
“也好。”青衣和沐鸢略微放心,这样大家在一起,要杀人也不可能突然动手。
“要看鱼,我最爱看了。只是我需要回去换一件衣服。”启静道。
“我陪我们公主去吧,桓静公主,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启静公主的侍女说道。
“不成,内务府那边还等着我的话呢。等我吩咐了他们就回来。一群不会做事的。”桓静也道。
“那雨静妹妹和宣凝妹妹就在这里陪姨娘吧,我们去去就来。”
还好大家身边都有侍女看着,而且去去就来,也不怕。
“内务府怎还要等着桓静公主的话?”沐鸢不解。
“姨娘有所不知,父皇这些日子起兵南巡——唉,什么南巡,分明是下江南掂花惹草,顺便和谁玩两把骰子。后宫的事情,几位公主按理是要协理的。”宣凝道。
“快看,那里有一个大风筝!”雨静的侍女指着远处一棵树上说。果然有一个大风筝。
“这应该是有人放晦气的吧,走,咱们去把它弄下来。”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宣凝看起来对风筝没什么兴趣。
此时,另外几人都奔去了树后。
“潇贵人,公主,你们在这里等着,奴婢去拿竹竿。”
“不用了,这里有呢,不知道谁放在这里了。”
雨静的侍女最为好动,首先拿起竹竿,脱了鞋子就往树上爬,其他几个人在树下边看边笑。好容易把风筝拿下来。
“潇贵人,雨静公主,你们先在这里看着风筝,我得回去看看我们公主。”宣凝的侍女突然想起了公主还一个人在那边,忙先跑了。
“雨静公主,这个风筝能不能让我们先看看?”宣凝侍女刚走,沐鸢见这风筝怪漂亮,问道。
雨静刚要说话,却听见扑通一声,接着是一声惨叫。声音是从宣凝那边传来的,沐鸢吓得脸色苍白,雨静和青衣却很镇定。
“去看看!”
大家赶过去,却见宣凝的侍女跪在湖边,大声喊着:“公主,公主——”
“出什么事了?”
“我跑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公主在湖边站着,后面好像还有个人,然后听见扑通一声,她掉进湖里面去了——”
“快去找人!”雨静冲侍女喊道。雨静的侍女忙跑了。
“快去,啊——”
“啪!”,只听见有人打了宣凝的侍女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家抬起头来看,是一个妖冶华贵的女人。
“潇贵人,快参见璃贵妃!”雨静的侍女急得要命。
“参见璃贵妃——”
“都怪你!你怎么当差的!你怎么当差的!”
“还有你们!还不快去找人来!”
虽然大家动作很快,但宣凝已死了。她的侍女在一边大哭。
“出什么事了?”桓静从内务府赶来。
“桓静公主,这——”大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桓静是皇上的宠妃所生,虽娘亲已死,却十分要强,宫里上下人人尊敬,况且又十分疼爱宣凝这个妹妹。她若是见了出了什么事,恐怕奴才连命也难保。
“这是——”桓静看见了地上的尸体。
“公主,这真的和我们无关!刚才有个风筝挂在那边的大树上了,我们全去摘了,只是宣凝公主没有去。我回来的时候,她就——”
“这风筝是谁的?”启静的声音传来,她的眼睛红了,好像刚哭过。
“是铃儿的,我看见她放风筝来着。”有人说道,来看热闹的人中正好有铃儿,她忙说是自己放风筝不小心弄断了线,风筝挂在树上了,之后就走了。
“启静公主,你何必管这破风筝是谁的呢?依本宫看,一定是她们合谋把宣凝公主推到湖里去了!本宫要让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除了雨静公主,都去大牢里待几天!”璃贵妃得意地一笑。
“璃贵妃是皇后娘娘恩准协理后宫,启静不敢说什么。但这事应从长计议,查清是谁了再处罚不迟。”启静忙道。
“启静公主,这没你的事。在这里,本宫说了算!”
“这谁的帕子,两块!都掉了!”有人从地上捡起两块帕子。
“我的。”铃儿忙把帕子抢过去。
青衣似乎忘了要坐牢的事情,注视着地上的尸体思考着。宣凝喉部有一道紫色痕迹,瞳孔明显放大了,表情十分痛苦,变成紫黑色的舌头伸出来,很可怕。青衣和雨静商量着什么,沐鸢在一边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送她们进大牢!”璃贵妃不允许别人的眼里没有她。
“贵妃娘娘,这是皇上新挑进宫的潇贵人啊!”有位太监说道。
“什么潇贵人!宫里容不得无法无天的人!”
雨静刚想说什么,青衣、沐鸢、雨静侍女、宣凝侍女都被抓走了。
“等等——”
“雨静,你不要再说了!”
问题:凶手是谁?
思考:宣凝公主的真实死因?
哀婉之乐 第九章
“一颗青,一颗蓝。”沐鸢摊开了手。
“姑娘——”
“不要说了,不久我们就能相会了。”
进宫之日,沐鸢茫然地望着四周,这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牢笼。眼神似乎在寻寻觅觅,却忘了在寻觅什么。
“潇贵人,您先在御花园里逛逛吧,皇上起兵南巡了,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不见外人。一会儿逛累了,奴才带您去您住的地方休息。”
沐鸢没说话,却感到略微好些。挽着青衣去了御花园,却见几位宫装丽人在一起谈笑喝茶。
“姐姐,我该不该去向她们请安?”
青衣没回答,却向一位宫装丽人身后的侍女使眼色。宫女连忙互为介绍:
“这位应该是新封的潇贵人吧,这位是我们启静公主。”
被唤作启静公主的那位站起身来嫣然一笑,向沐鸢行礼,沐鸢也回了礼。
“这位是桓静公主。”
启静公主左边的一位绿衣美人也和沐鸢互相行礼。
“这两位,是雨静公主和宣凝公主。”
“早就从宫人们嘴里听说,潇姨娘温柔贤淑,又是个大美人。今天一见,果然是真的。”桓静公主说道。似乎她是这几位公主中最为活泼俏皮的一位。
沐鸢悄悄打量着这几位公主。启静公主身穿宝石蓝色衣裙,头上也精心装饰着与之相匹配的银饰品,杏眼含笑,眉黛远山;肤如冬雪,唇点桃红;桓静一袭浅绿上衣,鹅黄裙子,峨眉微描,凤目略闭;巧笑如春风拂柳,娇羞似新开红杏;雨静则是一身墨绿裙装束身,无疑亦是一美人,面露冷肃之色,头上只两把素银珍珠簪子,却是精心装扮起来;宣凝似较姊妹三人小几岁,衣饰亦朴素些。
“潇姨娘若是有空的话,和我们一起聊天如何?”桓静又问。
“我十分乐意,只是尚有要事在身,只能失陪了。”
几位公主只好作罢。沐鸢便和青衣一起离开,御花园实在是大,两人又不熟悉路,竟忘记了从哪里进来,只来到一馆前,似乎已经荒废许久,走进去,里面空空的,实在可怕。
“姐姐,这里有个盒子。”
沐鸢从地上捡起来一个锦盒,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幅画像。
“姐姐,这是谁?我本来以为自己够漂亮了,没想到,世间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让我自愧不如。”沐鸢展开画像,给青衣看。
青衣接过画像来看,却惊呆了,虽可看出画是匆匆画完的,但依然可认出画上画的不是别人——杏仁眼睛,唇凝鹤冠;虽非双环髻而替之以闺中女儿常梳的辫子,但头上一把槿花簪子却十分醒目。正是木槿,却比木槿略微显出天真烂漫之态,应是木槿十三四岁时的画像吧。
“姐姐快看,这里还有字呢!”
只见画像的一角写着:虹凝公主
两人将画像反过来,只见后面写着:
下一个死去的,将是:
一滴血,加上萤火衣领。
一在下面。
花、小、正、老,在戏台上都可以组合的。
三者合为一体。
另一个,则是大家都有的,水无法避免结成冰,所以,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糟了,那位公主有危险!”青衣首先反应过来。
那么问题来了,哪位公主有危险?
哀婉之乐 第八章
“姑娘,姐姐,该回去了。”姜泪提醒道。
“好。”
三人刚走了几步,却撞见一个年方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披头散发,玉钗、金簪掉了一地,身上是一件漂亮的宫装,却梨花带雨,哭得令人揪心。
“姐姐,救救我,我不想选秀,我不想选秀!”女孩抓住了青衣的裙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选秀?什么选秀?”青衣自语道。
“姑娘,我们该走了。”那女孩子身后的两个侍女说道。
“你们是要去选秀吗?”青衣问道。
“姑娘,以前我们家大小姐和二小姐还在的时候,也提过选秀的事,只是都没选上。”姜泪说道。
“选秀?一定要去吗?”
“当然要。不被指定的,想选秀,难;被指定的,不想选秀,更难。”
姜泪正说着,一个侍女使劲儿拖着那女孩子向一家客栈走去,另一个则在拾起地上的金银首饰。
“姐姐,救我——”女孩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青衣,眼神里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悲伤。
“青衣姐姐,她和你,长得很像呢。”
青衣也发现了,两人只是肤色略有些不同,五官、身材几乎一模一样。
“菖蒲,你先回去盯着村里的人。姜泪,我们在这里留一阵。”
“可是——”菖蒲略有些不愿意。
“快去!”
菖蒲只好走了,青衣和姜泪低语了一阵。两人紧跟着那女孩进了客栈。那女孩只是哭,两个丫头也不劝,只忙着张罗别的事情。
“姑娘,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与世无争便一切安好了。”姜泪挽着那女孩说道。
“多谢姐姐告知,我叫沐鸢,不知姐姐名字?”
“这是我们姑娘,青衣。我叫姜泪。”
“沐鸢,真是个好名字。只不知这‘鸢’字是纸鸢还是鸢尾花呢?”青衣想说些有趣的事让她开心起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更喜欢鸢尾花。我还有个妹妹,今年才十二岁,叫清蕖。据说我是有个姐姐的——”沐鸢说到这里停住了。
“沐鸢姑娘有没有发现,你和我们青衣姑娘长得很像呢!”
“或许这就是缘分,让我结识了二位姐姐吧。”沐鸢笑了,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显了一下,却又消失不见。
“不知林沐鸢姑娘可在这儿?”
三人呆住了,说话的是一个太监,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林姑娘,恭喜啊,皇上刚刚下了诏书,姑娘不用再选秀,直接进宫,封为贵人呢——”其中有人向沐鸢贺喜道。
沐鸢大惊,倚在青衣肩膀上大哭,她的两个丫头却高兴无比。
“姑娘,您得跪下接旨。”
“什么旨意!我不要进宫,姐姐,救救我——”
两个丫头却不由分说按沐鸢跪下,太监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余芸协领林英之女林沐鸢......封为正五品贵人,赐号‘潇’,钦此——”
“姑娘,进宫可带一个侍女,你带谁?”
“你们听着!你们两个都不带!大不了我自己进去!”
“沐鸢姑娘,自己去总不是办法,要不我们——”
“真的吗?沐鸢多谢姐姐了——”
“谢什么。只是,只能带一个,沐鸢,你带谁?”
“姑娘,我去吧!我也是奴婢出身,被人使唤惯了,再说了,姑娘又聪慧,那边也不能没有姑娘,姑娘不是还有事没办完吗?还是我去吧!”
“咱们这样吧,沐鸢,你的手珠还要吗?”
“不要了。”
沐鸢取下珠串给青衣,青衣拿过一把剪刀,摘下四颗珠子来,两青两蓝,除了颜色全都一样。
“沐鸢,你把这些珠子放在这个锦囊里,什么也看不见,闭着眼睛拿出来一颗,不许放回去,再拿另一颗,如果两颗颜色一样,姜泪就去。如果两颗颜色不一样,那么我去。”
大家觉得很公平,沐鸢把珠子放进锦囊,伸手去摸。
青衣凄美地笑了,这里面的秘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问题:最可能的结果是怎样?
思考:两人去的几率各是多少?
哀婉之乐 第七章
“姐姐她,是后来被人发现死在一棵树下的,当时,我们都伤心极了。我们也不知道,她这么长的时间都做了什么,留给我们的只有这两个盒子,她也只让我等你的出现,却什么也没说。”茗云说道。
“姑娘糊涂了,彩墨都走了,怎么回来说?”青衣眼神中满是惋惜。
“这盒子什么时候留的也不知道,你知道吗?”
“不重要了,茗云姑娘保重。”
青衣笑笑就别了茗云,带着菖蒲走了。
“姐姐为何不查查这件事,既然是姑娘认识的人,这盒子是何时留的,因何而留的,不该弄个明白吗?”
“如果你是我,你也不会再去查这件事。而且,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菖蒲不再说什么,正巧姜泪回来,也买来了需要的东西。
“咱们回去吧。”
“姑娘,这么着急干吗?刚才我看见了一个戏班子在唱戏呢!咱们过去听听。”
“就是,姐姐,咱们去吧。”
青衣见菖蒲和姜泪都愿意去,因答应了。
走到一石桥附近,果然有一班戏子演练,听着像是《清风亭》,桥下聚了许多人在听。
“姐姐,这戏班子演得还行,就是我总觉得唱周桂英那个生硬得很,可能是新来的吧,”菖蒲说道,“原先我们在府里,太太很爱听戏,我们也跟着凑热闹。”
菖蒲一说,姜泪和青衣也注意到了,唱周桂英的确实略显生疏,不很协调。
“这周桂英是谁唱的?”
“不还是那班戏子吗?怎么,唱正旦的换人了?”
“就是换人了嘛!原来那个唱正旦的估计早死了,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一个,新来的,当然不好!”
“唉,可惜了可惜了,原先那个唱正旦的,容貌唱功都是一等的,从十六岁来这儿开唱,二十二岁了没嫁人,后来,唉,不说了,不说了——”
戏完了,人们渐渐散去。
“二十二岁,难道只是巧合——”
菖蒲看出来青衣神色不对劲,忙道:“青衣姐姐,你怎么了?”
“姑娘们,这都散场了,怎么还不走,再不走天都黑了!”旁边一人好心提醒。
“我们是看戏没看够。”姜泪笑道。
“就是,这戏,谁看得够啊!要是原先的那个素官来唱周桂英,包你看一百遍都不厌!”
“素官是谁?”
“这个,谁也说不清啊——”
那人笑笑就走了,却有一戏班小杂役一直盯着菖蒲看,只是一小女孩儿罢了,似曾未满金钗之年,一团孩气。菖蒲未说话,那小孩便先开口了:
“姐姐,我记得,原先我去你们家唱过戏,当时我还把一个杯子碰翻了呢!”
“啊,想起来了!既然曾相识,就算是故人了。今儿我什么也没带,怎么请你?”
“不用请,我想请姐姐还来不及呢!”
真是聪明伶俐,青衣心想。既如此,何不就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菖蒲看出了青衣的心思,因问:“你也不必请我,只需告诉我,今儿唱周桂英的这个是谁?”
“谁知道,她是新进来的,我没听说过她的事。”
“那以前都是谁唱的呢?”
“素官姐姐啊,她可是有名的大美人。我们几个私下里经常议论说,再也见不到比素官姐姐更漂亮的人了。听说她唱得最红的时候,有两家为了争她,打伤了人呢!后来,有一个穿黑衣的人来听戏,她死活要跟他走,大家拦不住,也就——”
“那人叫什么?”
“你们要是想知道呀,就得陪我玩个游戏。”
“玩什么,快说!”菖蒲的兴致也起来了,“姜泪,青衣姐姐,你们也来吧。”
“你们先别慌,我在那边的一棵老树上藏了一样东西,你们不能去找,却要说出来它是什么。”
真是孩子。青衣心想,本想不陪她玩,却越发觉得素官就是白子,那人不是竹简就是黑棋,黑棋的可能性略大些。
“瞎猜肯定猜不到,给你们点提示吧,舞者的头,多了两把玉笏的王,又加一点。”
“你上过学?”姜泪因问。
“没上过,都是从人家嘴里听来的,我这是原封不动地学给你们听。虽然我连字都不认识,但我也知道这样东西。”
“是很巧呢,你今年多大了?”青衣很快就猜出了答案。
“还有两个月,我就要满十二了。”
“挺机灵的,这个东西也很巧。好了,别说了,快告诉我们吧。”
“那个人,叫,叫什么黑棋来着——他还说,这不是真名,是代号,对素官姐姐可好了——”
“啊?黑棋?没听说过。”菖蒲和姜泪面面相觑,青衣心里却已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么问题来了,藏在树上的是什么东西?
哀婉之乐 第六章
“姐姐,梨花琴,是谁?”
“谁许你们这样讲话的?”
三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刚刚领着她们来的女孩又回来了。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姜泪很吃惊。
“你少废话!敢对我这么无礼,还直呼别人的代号,听他们说你们也想来办事,这么冒失还不懂规矩怎么行!”
“我们不说就是了。”青衣带着姜泪和菖蒲往村里走。
“梨花琴,来了。”青衣自言自语道,却突然想起那日姜泪给她看的东西来,也只有叹息罢了。毕竟,抄家这事,说来就来,救出一两个人容易,可要救一家子,就要另当别论了。
“慢着,三位姐姐,冒犯了。现在大家都忙,就你们闲着,若是不介意的话,去一趟京城,买些东西回来可好?”忽有一小姑娘跑来,将单子交给三人,就又匆匆走了。
“这小丫头,准是活儿不想做了,摊给我们了吧?”姜泪笑道。
“这上面的东西也都常见,不过是些香料、药材罢了,”菖蒲取来单子看看,又道,“既然青衣姐姐说这些人不一般,那要这些平常的物件又有何用?”
梨花琴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一直待在这里也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的自然不会说。不如先去趟京城。青衣心想,于是决定赶紧动身。
“姑娘为何不肯再休息一天?”
“不必了,现在就走。”
京城一如既往的繁华,眼下就是重阳节了,人人都忙着准备过节。金英满城,好似那绣娘每日每夜赶工,只为这一刻锦绣华美。
青衣掀着马车的帘子,的眼睛寻觅着,不知在找什么,也不知心里想的什么,恍惚中到了一片深巷,皆是大宅院,那光辉夺目的绣品在这里自然显得更为璀璨闪耀。只是一座院落与其他的格格不入,唯一的丝毫没有装点,也不见有丫头小厮拿着东西进进出出,只静静的,一点过节的样子都没有。
“停下,菖蒲,银子在那个包里。”
姜泪先下了车,接着另外两人也下来。
“这里连个人都没有,最外面的大门都没人看管吗?”姜泪道。
“连条看大门的狗都没有,或许没住人吧?”菖蒲道,接着叩了叩门。
好久才有人出来打开门,是一管家老婆子,穿着算是讲究,却一身的缟素,头上也系着一条白色的带子。
“你们,找谁?”
菖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看着姜泪。姜泪也无话。
“进来再说吧。”
“你们这里是在办丧事吗?”姜泪见满院挂的都是白绫素缎,因问道。
“不,丧事早在一年多前办完了,今儿不算是祭日,只是——算了,找谁,自己进去看吧,记得走小门,别惊动了人!”
“还好她心思不在我们上,要不怎么肯放咱们进来?”菖蒲见老婆子走远了,才说道。
“姑娘,咱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姜泪才回过神来。
“姜泪,你去按这个单子上写的去买了东西回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姜泪于是出去了,不久从房里出来了几个人,皆是白袂素衫。青衣忙拉着菖蒲躲在柱子后面。
“雪儿——”走在最中间,被几个年轻姑娘搀着的中年女子掩面而泣。
“茗云姑娘,咱们该回去了。”接着出来的女孩子冲屋里说道。
雪儿,茗云——青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等这些人都过去了,才悄悄进去。
“姐姐,这样不太好吧?”
“是不太好,但我也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果真是茗雪吗?不,不会这么巧。
“我是茗云,你是我姐姐说的那个人吗?”
菖蒲吓了一跳,青衣却很镇静。一纤弱女孩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容貌与彩墨极为相似,看来,应该没错了。
“不过,姐姐说,这件事只能告诉解开这个锁的人,钥匙都在这里。”
茗云递上一个盒子,上有一个锁,锁上一排字:
末春往日去,莲蒂金桂无。
旁边有五把钥匙,上各刻有一个字:爱、恨、情、仇、缘。
“你姐姐是彩墨吧——”青衣挑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锁。
“我不知道,姑娘自己看吧。”
那么问题来了:哪把钥匙能开锁?
(本题和猜字谜有关)
哀婉之乐 第五章
“那我们怎么办?”姜泪又开始哭。
“以后再哭吧,明天带你们去个地方。”
青衣已经想好了,回仙客庄找杨絮她们,以艾篙的聪明,估计早就看出来她没死了。
回仙客庄要比找冷香组织的人容易得多。没多久,三人就到达了仙客庄。
就算到了重阳节,仙客庄也只有仙客来,白色亦或粉红色,和青衣离开那天见到的景色别无两样。
“姐姐,是哪一家呀?”
“门都锁着,不过就算不锁也——别敲门了。”
终于找到了一家没锁门的,她们决定走进去打个招呼。
“姑娘,没人,要不咱们走吧?”
“这地上是什么!”菖蒲突然指着地上的一把极为不显眼的粉玉簪子说。
“这花好像是杏花,簪子还压着几张纸。”姜泪把簪子和纸一并捡了起来。
“我看看。”青衣把纸条打开。菖蒲也好奇凑了过来。
“真不巧,都弄脏了,看不见字了。该死!”姜泪叹道。
“没办法,先收着吧。”
菖蒲关上门,却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孩。
“走路不长眼呀!”
“我又不是故意的!”
“走开,我要给竹简大哥办事呢,别挡道!”
女孩硬生生地推开菖蒲往前跑了。
“喂,你刚才说,竹简大哥,他不早就死了吗——”青衣拦住女孩。
“什么?你咒竹简大哥早死?他的手下亲自来派给我们任务,我们受过他的恩惠,当然要报,起来——”
“手下?是谁?”
“你还有完没完?他的手下你还要质疑吗?”
“姑娘,冒犯了,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这么说,你们是才来的?”女孩眼神里有一种奇特,“那么,请跟我来吧。”
几人一起来到了村外,几个打扮得极为朴素的女孩在路上走着,神色都急匆匆的。
“这些人,都是给竹简大哥办事的吗?”菖蒲问道,却没人回答。
“把信给我吧,你可以回去了。”一花枝招展的年轻媳妇接过女孩手里拿的信,示意她回去。
“没有什么事了吗?”
“现在用不着你了,明天再来。”
这女子长得不像梨花琴。青衣心想。
“你们干什么的?不是来办事的,就赶紧走,别捣乱!”年轻媳妇发现了青衣等人。
“先回去。”菖蒲轻轻拉了一下姜泪的袖子,姜泪也不好再说什么,年轻媳妇转身走了。
“办事的?牌儿呢?”突然一文弱书生过来,眼睛死死盯着菖蒲看。
“牌儿?什么牌儿?”
“你们是新来的啊?怪不得,没给你们牌儿。有了这个牌子,我们就知道你们是来办事的了。今儿我不想干了,姑娘帮个忙,拿着我的牌子去,明儿我帮你们每个人去要一个。”书生把手里的纸条给了菖蒲。
菖蒲一脸的奇怪,刚想说什么,却被青衣拦住了:
“这是个好机会,趁着没人注意,你赶紧把纸条打开看看。”
“好的,这纸条是红色的,是请帖吗?”菖蒲打开了纸条,却很惊讶,“姐姐,上面没字。”
“没字?怎么可能?”姜泪也很奇怪,抢过来纸条,上面确实一个字也没有。
“难道他是耍我们?”
“你们在干什么?既然是来干活的,就好好干,拿着纸条在那里晃什么晃!纸条给我就行,你们去干点杂活吧,要不,就赶紧回去!”
三人被突如其来的凶巴巴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一管家打扮的婆子。见来者不善,青衣决定一会儿再来看。
“嫂子,那几位大人没说纸条的事儿啊。就算有,怎么能让这些指不上的小姑娘们送去?”正在收拾杂草的另一位婆子问道。
“你原是不知道,哪有一回这些小姑娘们自己亲自送到人家跟前?不都是给我们吗?”
“也是。”
三人无功而返,姜泪突然指着一棵树叫了起来。
“这是——”
“你瞧,这树上挂的都是红色的纸条,每张纸条下面都挂一个小灯笼。跟这白色的花一配,多好看啊!”
“是呀,到了晚上灯笼亮了,就更好看了吧。”
“等等,这里好像有一个灯笼掉下来了,我们放上吧。”
姜泪捡起地上的小灯笼,灯笼也是花形的,很好看。却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不管了,我们回去吧,偷偷拿走也没人知道,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注意,别人也不会注意到吧?”菖蒲笑道。
“等等——”
“这灯笼上面还有字,你瞧,红字是:夫妻久别相会。黑字是:六年之初,十月独木改栽恒水之上。”
“不管了,反正这灯好看就行。”
“完了!”青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梨花琴来了!”
问题:谁是梨花琴?
思考:灯笼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哀婉之乐 第四章
“既然是我们冤枉了你,那你想要点什么做补偿呢?”金葵问白梅道。
“姑娘,带我走吧!”白梅突然跪下使劲儿抓着青衣的衣裳。
太太看样子是巴不得赶她走,便一口答应。青衣却眉间微蹙,菖蒲也有些担心。
“姐姐,万一——”
“放心吧,她可不像她妹妹,总想着攀高枝。”朝颜在菖蒲耳边说。
“你走,那你妹妹怎么办呢?”
“放心吧,我们自会照顾好她妹妹。”
青衣也没说什么,白梅辞别了朱梅,几人一起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白梅,总觉得这名字有点别扭,”青衣自言自语道,“我就不喜欢什么花啊玉啊的,小家子气。”
“姑娘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都出来了,这名字是他们取的。幸好太太巴不得轰走我们,要不,我还出不来呢。”
青衣在手上划了两个字:姜泪。
“这个名字怎样?”
“真好,就是太悲切了。”
菖蒲只看了青衣一眼,依旧是以前的温柔怯懦。
“你就别要了吧,菖蒲还算不错,不是那种俗到家的花。”青衣笑道。
三人找了一家客店,菖蒲估计是累坏了,就先去睡了。
“姑娘,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写的是什么?”姜泪取出一张纸,不知道是谁的字迹。
“什么?这是?”
“这是——姑娘别管那么多了。”
只见纸上写的是:
金玉终为假,白珍到头亡。
红颜人老死,雪化茶犹凉。
他们受到的惩罚必然是你们的惩罚,就算无辜也要受到牵连。
受制之日,将是葛巾香染,独问残菊;铁甲无肠,黄酒蟹冷之日。
只因风露凄凄,未央宫中妃牵连到你们,哈哈!
青衣看完眉头紧蹙,姜泪也发现情况不对。
“姑娘,不要紧吧?这东西是我几天前在后院捡到的,写这字的应该不是一般人吧?”
“当然不是!”
“姑娘,难道说,我们家会出事?我出来了,可是我妹妹——”姜泪说完就哭了。
“你先别哭,有补救的方法。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照实说。”
“姑娘问吧,只要我妹妹没事。”
“你们家的丫头都是买来的吗?”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和我妹妹是,金葵姑娘也是,她是副小姐,太太选的人。杏花姑娘是被抓来的,木槿姑娘据说是家乡发了洪水,和家人失散了。朝颜和菖蒲这两位姑娘是家里迫不得已卖到这里来了。因为以前太太最烦打听丫头,别人问起都让我们撒谎搪塞过去,但是现在出来了,我就没必要和姑娘隐瞒了。”
“是吗?那霜兰雪蕙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赎出来的——”
青衣微微笑了笑,接着却又紧锁眉头。
“姑娘,我妹妹没事吧?”
“我不是神,救不了你们家。”
青衣凄美地一笑,不再说什么。
问题:时间?是被谁带累的?
思考:惩罚是?
哀婉之乐 第三章
“这下子,谁都做不成妾了!”朝颜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谁说谁都做不成妾了?”一位端庄妇人走了进来,“我可看到了合适的人选。”
“太太,您说谁?”金葵觉得很反常,“太太不是说过,咱们家的其他女孩子都别想做吗?”
“没错,咱们家的女孩子没有合适的。不过,外面也有啊。”太太笑着看向菖蒲。
菖蒲吓了一跳:“太太,您什么意思?”
“不是你,是你们青衣姐姐。”
青衣也吃了一惊。
“怎么着,不愿意吗?”
“不瞒太太说,确实不愿意。”
“一字一句,不卑不亢。你今年多大了?”
“刚好二十。”
“是呀,比少爷大了一岁还要多,而且——”金葵说了半句却不说了。
“做妾也委屈了姐姐。”菖蒲却敢说。
“不愿意就算了吧。金葵,你叫白梅把那我屋里袋子钱拿去吧,她的月钱拖的时间也蛮长了。”
金葵去了,不一会儿却说没找到。
“奇了怪了,朝颜,你也去看看。在梳妆台上那个箱子里。”
朝颜也去了,回来也说没有。
“不对呀,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有。难不成,是谁偷了去?”
大家赶紧都去找,却没找到。
“搜丫头房间!”太太一声令下。
找了半天,终于在白梅的妹妹朱梅房间里找到了钱。
“太太,这钱是她偷的!而且,少爷的钱也在她屋里!”
朱梅被按着跪下,哭道:“太太饶命啊,不是我偷的!我刚才一直在给姐姐染红指甲,姐姐能作证!”
“你们俩一起的,她怎么能作证?”
“太太,我能作证。不过,我出去的时候她在用白矾帮她姐姐弄指甲没有错,我回来的时候还是这样。这期间,不知道她们干了什么。”一个小丫头说。
青衣突然说:“太太看看白梅姑娘的手上不就知道了吗?”
“姑娘,刚才搜我们屋子的时候我们都在看,哪有工夫继续弄?”白梅哭道。
“看不出来,我有办法,袋子丢了吗?”青衣问道。
“在这儿。”
......
“不是她们姐妹偷的!你们在包指甲的时候,有没有人进去?”
“没有,但是有人出去,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就是她。”朱梅指指小丫头。
“你指使过她做什么事?”
“我让她帮忙递了一下放白矾的那个盘子。是刚开始的时候。”
“她和谁说话了没有?”
“和我,”太太的贴身丫头站了出来,“不过就说了两句话而已。太太知道的,是吧?在那之后我就回去了。”
太太点头表示同意。
“我知道了,这钱是谁偷的。”
问题:确定不是白梅或朱梅偷的,钱是谁偷的?
思考:......处应该补充什么?
哀婉之乐 第二章
“姑娘,不好了,那几个人都跑了!”
“什么?该死!”
青衣说完就没再说什么,带着菖蒲走了。
“姐姐,怎么可能吗?那个人不像是坏人。这么说,麻烦了——”
“放心,没事。”
虽说让菖蒲放心,青衣自己心里都没底。
会没事吗?呵呵。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一个梳着紫珠双髻的女孩拦住了她们。
“朝颜,是你!”
“青衣姐姐,菖蒲!你们回来了?”
“是呀。只是——”
“只是什么?”
“没事。”
“没事就好,我正有事想请你们帮忙呢。”
“什么事情,你自己都解决不了?”
“我们少爷少了钱,现在怀疑是丫头偷的。”
“这么点小事儿你自己摆平不行?吵架高手。”
“关键是,这事闹大了!有好几个丫头因为被怀疑闹得要死要活的。”
“好吧。”
朝颜把两人领到地方,却没看到少爷,金葵和另外一个红衣丫头在打牌。
“金葵,别打了,看看谁来了?”
“青衣姐姐,菖蒲,你们来了?正有事等着你们摆平呢。”
“既然来客了,我也走了。”红衣丫头说完就走。
“杏花,再等等!可恶,什么事这么着急?”
“算了,你们先说说主要嫌疑人吧。”
“其实,我和朝颜也被怀疑过,杏花是一个,还有预备给少爷做妾的雪蕙和她妹妹霜兰。”
“死人啦——”一声惨叫把这几人吓了一跳。
“杏花,杏花你怎么了?”金葵一看死的是杏花,哭了起来。
只见杏花脖子上挂着一条白绫,死因是勒死。
“没救了,死了。”
“姐姐,你看她的手好像指着什么地方。”朝颜提醒道。
“这个枫叶临水图还是我前天送给她的,可惜了——都说杏花讨厌,其实她也很好。”金葵看见死者指向的枫叶临水图,更是哭得一颤一颤的。
“太太觉得,她笨笨的,老实,不识字,除了做杂活没有别的擅长的东西。本来想让她给少爷做妾,结果被雪蕙抢了去。”朝颜告诉青衣。
“为什么?”菖蒲奇怪了。
“你当然不知道,雪蕙姐妹一个精通诗词,一个虽然不识字不懂诗却精通舞蹈,把少爷弄得鬼迷心窍。少爷请求两人一妻一妾,但是太太死活不同意。要不是丢钱的事出了,雪蕙早就攀上高枝了!对了,这姐妹俩关系也不太好。”朝颜继续说。
“不必说了,我知道凶手是谁了!”青衣肯定地说。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最有可能是谁?
哀婉之乐 第一章
与此同时,某个地方。
“你为何不让她上来陪我?”
“不重要。”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她暂时还不能死,替身死了也就罢了。”
“缘未断,情未灭?”
“既然知道了,我就不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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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回到故事的开头,某个江南小镇,某座桥上依然是两个神秘的女子。
一个二十一二岁,一个十七八岁。
不过,十七八岁的那个女孩,不再是木槿了,而是菖蒲,外表温柔怯懦的菖蒲。
“姐姐。”
“哦?怎么了?”
“你说,那一帮坏蛋还会找来吗?”
“这重要吗?”
“好吧,我不问了。”
走在前面的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有种奇特的悲戚色彩。
“两位姐姐,要听琴吗?”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叫住了她们。
“听琴?什么?”菖蒲兴致很高。
“难道——”
“姐姐们要是想听琴,我就带你们去。听说这琴师是京城来的,琴技高超呢。”
“这琴师是男是女?”
“是女人也不可能吧?那哥哥可好了!”
青衣略微放下心来,菖蒲迫不及待了。
“姐姐,我们快去吧!”
小男孩把两人带到一个院落里,房子很华丽。
“进去吧,就是里面,正中间的屋子。”
“都说琴是弹给自己听,筝是弹给别人听。这琴师,真有点奇怪呢。”菖蒲自言自语道。青衣却听得很清,雨恨云愁又绕上心头。
“难道,梨花琴,没有死?不对呀,不对。”
菖蒲硬要青衣陪她坐在靠前的位置,屋子不太大,座位却挺多,把屋子塞了个满满当当。
“姐姐,你瞧,他长得多俊,还对我笑呢!”菖蒲小声对青衣说。
青衣却不理会。
琴音哀婉幽怨,绵长悲戚。
一曲终了,青衣却好像心里有什么事,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身边的菖蒲却不见了。
“再见,下次还要来哦。”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
“糟了,不行,千万不能再让菖蒲和那个人见面!”
“姐姐,姐姐,他让我下次还要来!”菖蒲高兴坏了。
“下次,还要来......糟了!”
“姐姐,怎么了啊?”
“你和他说什么了?”
“倒也没什么,就是闲聊。我感觉,他特别好。对了,他还说姐姐你长得真漂亮,还问我们名字。”
“你说了没有?”
“说了啊,干嘛不说?”
青衣眉间微蹙,看了菖蒲一眼。
“下次,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
此刻青衣真想镇压她一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突然,有人喊:
“死人啦,死人啦!”
青衣赶紧往外赶,只见一具尸体躺在院落正中央。
“看,他脖子上有勒痕!”
“还有救吗?”
“没救了,已经死了,刚死不久。”
“是勒死的,不过,这勒住他脖子的东西,怎么这么细?”
嫌疑人有以下几位:
第一位是未出阁的姑娘,据说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子,今天想独自听琴,就把丫头支开,自己来了,是尸体的第一发现者。
第二位是一位壮汉,一直很不耐烦,但手里拿着一根很粗的麻花状绳子,声称要去干活。
第三位是个白发老人,一直咳个不停,胡子很长。
第四位就是带青衣和菖蒲进来的小男孩,手里拿着条拴狗的麻花绳,一直在哭,说小狗跑了,要去找。
“痕迹真够细,却这么完美,几乎是一条直线。人都走了吗?”
“都快走完了,去哪儿找啊?我们搜过他们了,没什么可疑的东西。”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青衣冰冷地吐出几个字。
问题:谁最可能是凶手?
思考: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染血仙客来 第十三章
此时此刻,一个女孩正躲在床下瑟瑟发抖。
“走了吧——”
女孩小心翼翼地提着米黄色的裙子往外走,钗钏环佩叮叮咣咣地响。
“要是郑姐姐在这里就好了,她最会想办法。”
女孩决定先回村。
“你好。”
女孩吓了一跳,面前站了一个黑衣散发的美人,却一脸冷酷。
“你是?”
“死神。”
美人,也就是梨花琴,把手里的一块帕子蒙在女孩脸上,女孩就失去了知觉。
另一边,青衣、秦桑和木槿已经跑到了村口。
“累死了,歇会吧。”
“不行,再坚持一会。”秦桑紧紧抓着木槿的手。
“林四娘,好久不见!”
梨花琴抓着黄衣女孩,把她拖到了三人跟前。
“梨香!”秦桑哭了。
“呵呵。”
“梨花琴!”青衣气得嘴唇发白。
“你也已经料到竹简死了,不是吗?”
梨花琴放肆地大笑,笑得浑身乱颤。
“是的,没错。不过,你不需要动手,我自己来。”
“死,对吧?”一旁没有说话的秦桑却冷笑了起来。
“我知道,成功的几率很低,对不起了,梨香,木槿姑娘——”
秦桑轻轻地用脚尖点了几下地。
附近的一片地瞬间燃起来。
“青衣姑娘,好好活吧。”秦桑趁着烟雾弥漫,含泪把青衣推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离火有一段距离的秘密入口处。
“秦桑,木槿——”
一个月后,仙客庄。
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仅剩的几个人发现了一个女子吊在树上,已经死了。
“姑娘,你何苦呢?”名叫艾篙的幸存者含泪轻轻说着。
“她并不是死。而是,离开。如果换成你,相信也会这样吧。”艾篙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梳着坠马髻的黑衣女子,身材比梨花琴矮一点,也纤瘦一点。
“你是谁?”
“她和我一样,只是理由不同罢了。”黑衣女子笑道,从死去的女子衣领里取出一张纸条,之后就不见了。
纸条上是首类似古体诗的东西:
忧恨绕我心,泪濛因伤欲。
离人情未离,愁开临月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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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篙没有看见,树后有一个蒙着水雾般面纱,白缎染花上衣,蓝底百花长裙,外面罩了白色丝纱斗篷,斗篷遮住了青丝的女子在忧伤地望着。
更重要的,这女子的容貌,如果艾篙看见,也会大吃一惊的。
问题:纸条上的那首诗想表达什么意思?
思考:两个神秘女子分别是谁?
染血仙客来 第十二章
“叫什么姑娘,叫秦桑就行了。仔细看看,我是谁?”
“粉杏,是你!”木槿望着秦桑,哭了起来。(既然被改成开放题了,我也没必要再掩藏了)
“嘘,叫秦桑。哭什么啊,这些镯子,难看死了,快摘下来吧。再说了,也不安全。”
秦桑帮木槿摘镯子,却吓了一跳。
“怎么了?”青衣扭过脸来,却也大吃一惊。
“姐姐——”
“你的手怎么了,他们干的事,割你的手腕?”
“不是,我自己割的。他们发现了,没让我死成。”
“你傻呀,你死了我们怎么办!”秦桑抱着木槿哭了起来。
“眼泪留着以后再用也不迟,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外头没有人,可以下去。”
“怎么下去?”
“这里不高,用绳子爬下去,直接跳窗有危险。不过,要小心别被发现了。”
“确定没事吗?”
“确定,不过,你这一堆叮叮咣咣的东西,扔了吧。”
“什么破衣服,破首饰,我都不要了!包括这个簪子,我不稀罕!”
“其他的都扔了,簪子留着吧。毕竟是,她给你的,那个女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还有要是你头发散着,挂到东西了就麻烦了。”
“姑娘,这簪子是谁给的?”
“改天再给你解释也不迟,快走吧。”
三人成功出逃。
另一边,竹简处理掉一帮坏蛋之后打算砸开每间房子的门找青衣等人。
“糟了,林四娘已经走了!”
“不用砸,我在。”
一间客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走了出来。
“你,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你没想到,我没被你毒死吧!”
“冷血?呵呵呵——没有毒死你,只是不想让你死罢了。傻子才会采用那种方式毒死你。”
“你!梨花琴!”
“呵呵,我只是个女人,很漂亮,很冷酷的女人。不是吗?”
“漂亮?白子和彩墨比你好看一千倍!”
“哎哟,如果棋枰在又该骂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梨花琴,你会和我废话这么多?”
“没错,应该来的是生死决斗。不过,死的不是你,是林四娘。”
“可恶,你想干什么!”
“杀了你,就和捏死一条臭虫没什么区别。哦?你又不是恒王,不是她倾心的恒王。你?”
“你可不许对芳苕做出什么事!”
“现在组织的人都死完了,就剩你这位光杆司令,我已经叛变。还有,求我,有用么?你喜欢她,我把你们俩葬在一起算了。”
梨花琴冷笑着从闪着白绿寒光的指甲中取出一根针。
“你来吧。”竹简则是前所未有的安然。
梨花琴却没有动手,只是把客店的门全部打开,露出得意的笑容。
“动手吧,我这一生,本来就不值得。”
血,不断地流失——
“芳苕,希望,林四娘,可以帮你摆脱可怜的命运——”
梨花琴冰冷神秘的身影消失在窗口,竹简挣扎着用血写下一行字:
(KNMIOEMTNIAI) ——SHINU
“再见了。其实,活,对我来说,不费力气。”
那么问题来了,竹简写的这串字什么意思?
染血仙客来 第十一章
另一边,青衣正打算走。
“姑娘,姑娘!”一个梳着双环髻,身穿绿衣的女孩跑了过来。
“哦,你是?”
“我叫郑粉杏。”
“就是你啊?”
“是,没错。”
“有什么事吗?”
“姑娘要去哪儿,带我走吧。”
“什么?”
“我不想被卖掉——”
青衣只好答应带郑粉杏走,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给她改了个名字叫“秦桑”,戴上面纱。
“姑娘,本来他们不敢卖我的。可是有一次我看到了他们抓着个女孩子说着要带到什么地方卖掉做粗使丫头去。他们见了我,想杀人灭口,但是最后改成卖我了。还有柳荚和小桃花,本来也应该被卖掉的——”
“你知道他们往哪里卖吗?”青衣突然抓着秦桑的手不放。
“姑娘,你干什么,不知道——可能卖到芳艳楼去,如果不是,就是去大户人家当粗使丫头了吧。”秦桑吓了一跳。
“谁领着头卖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全村的人几年前得过竹简大哥的好处。领头的那个,好像是竹简大哥的手下——”
“多谢你了,原来是这样。”
第二天,两人来到了一家客栈。本来不是打算住的,但附近没有可以住的地方,青衣觉得那一帮人也许会带着被卖的人经过这里。
“姑娘,这里离芳艳楼很近。”
“你千万不要出什么动静。咱们两个都不安全!”
“好的。”
傍晚下起了雨,客栈却还没住满。
两人的唯一发现是客栈里来了一帮穿着讲究的人,几个风流但不倜傥的男的带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
“姑娘,这个女孩子眉眼像杨絮,脸型像梨香。不过,胭脂涂得太多了,不一定看准。”秦桑站在半掩的门边小声对青衣说。
“杨絮?我才发现,杨絮和木槿眉眼确实有些相似呢。不过,她也不一定是木槿。衣服的款式也不显身材,但是,好像更像艾篙一点。”
“来,吃吧——”一个男的对女孩说。
“真恶心。”秦桑转过脸去。
“你不用跟我装主子,你是我买的,你这一身衣服都是我的钱换的!从头到脚,你说,有几样东西是别人给你买的?”
“哥哥,她头上手上身上的东西我全都没见过第二件,会不会——”
“没事!”
女孩好像哭了,眼神有些奇特。不过,这样的她看起来更为楚楚可怜;似乎头上的几个珍珠小发簪,正中央的镶着不很起眼的白色珠子的绿玉花簪也跟着伤心;脸上的胭脂瞬间渲染悲伤的色彩。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拿出冰蝉帕子擦了下眼睛,秦桑看见她手上戴了两个玛瑙戒指和几个金银镯子,一抬手还叮叮咣地响。
“秦桑,这个女孩绝对是——”
“姑娘,你肯定她是吗?不过——”
“你的帕子呢?”
“在这儿。”
“趁那几个人不注意在门边晃两下,让她看到。”
秦桑照做了。那个女孩果然看见,之后就准备被带进房间了。
“蠢材!起开!”三个黑衣人突然闯了进来,来到被秦桑和青衣盯紧的那几个人跟前,又是摔又是砸的。
“大哥饶命!饶命啊!”其中一个立马跪下磕头,另外几个人也跪下磕头。
“我的女人,你们也敢买卖!”
“大哥饶命啊!我们不知道——”
“起开,人呢?”
“人,不知道,不知道!”
此时,秦桑早已把门带上,青衣在把床单绾成绳子状。
“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姑娘相救。”
那么问题来了,她们救下的女孩是谁?
注意:本期和以前的章节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