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
我坐在楓苑別墅的前台,嘴裡叼著根煙。
楓苑說是別墅,其實也就是個荒郊野外的小賓館,位於本市西郊的一片楓樹林,兩層樓沒多大的建築,依靠地勢走成了「L」形,從外面看著挺簡單的一個木屋,周圍滿樹的楓葉紅得像火。
這裡的店老闆老唐是我的老相識,今天有事要回市裡,特意拜託我這個被停職的閑人過來看店。
當然,我也沒忘了拉上和我共患難的騰飛凡小同志,但人家明顯不太領情,自顧自地斜靠在沙發上玩手機,根本不把我這個上司放在眼裡。哦,我忘了,我現在還真不算人家上司。
老唐臨走前跟我交代,說今天下午有會有幾個年輕人過來,讓我幫著接待一下。所以吃完午飯後,我只好一直待在前台耗時間,眼看一包煙都快抽完了,人還是沒來。
一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我才看見一輛銀色的路虎遠遠的朝這駛來,車上下來四個年輕人,看起來也就二十齣頭,兩男兩女,雖然衣著休閑,但設計和剪裁看上去都很體面。
四個人里,一個身材瘦小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女孩率先走了過來,扶了扶眼鏡,彬彬有禮地對我說:「二位先生你們你好,我們是之前預約過的那四名旅客,請問現在可以辦理入住嗎?」
騰飛凡沒搭理她,繼續低著頭玩手機,我沖小姑娘笑了笑,「店老闆有事回市裡了,我們倆是過來幫他看店的,」我說著拿出登記冊遞給她,「我叫占廷,旁邊這位是我同事,騰飛凡,我們現在正休假,來這也算是散散心,是吧,小凡。」我說著拍了拍騰飛凡的肩膀,騰飛凡躲了一下沒躲開,撇了撇嘴,看大家都瞅著他,只好關了遊戲,把手機放進兜里,「我騰飛凡,你們好。」
四個年輕人里,長得比較招女孩喜歡的男孩那個叫林子新,是省里一家公司的少爺,林氏家族的獨子;剛才跟我們打招呼的小姑娘叫蕭芸,是林子新公司里的秘書,專門被派過來照顧林子新的衣食住行;另一個女孩叫張晗,是林少爺的未婚妻,挺大方外向的一個姑娘,家裡地位顯赫,跟林家是門當戶對的一樁好姻緣;最後那個男孩比姓林的少爺高一點,叫高雲成,是林子新的朋友,長相不如林子新佔便宜,但言行舉止里透露出與他年齡不符的成熟和穩重。
登記過之後, 四個年輕人上樓去安置行李,他們的房間都在二樓,從大廳出去上樓拐個彎就是,放完行李,很快又回到了大廳。
天色漸漸地暗下去了,四個年輕人決定明天早上再到處轉轉,於是我陪他們在大廳里聊了一會。
轉眼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因為老闆走了,我們只好自己準備晚飯。
我對做飯還頗有幾分心得,於是和兩個姑娘一起被分到了廚房,廚房也在一樓,外面的大廳里,高雲成和林子新在閑聊,騰飛凡自覺插不上嘴就在旁邊的沙發上玩手機。
別墅的廚房並不大,但三個人呆在裡面卻也不會覺得擁擠。
我拿著剛洗好的菜花,用刀小心的削成小塊放進盆里,忙裡偷閒瞟了一眼旁邊的兩個姑娘,蕭芸正在處理一捆芹菜,看起來還有模有樣的,張晗大小姐就不行了,拿著個洋蔥剝了半天愣是沒把外面那層皮剝乾淨。
「我說,你們怎麼想到來郊區玩的啊,年輕人不都喜歡開party,逛夜店嗎?我還以為就我這樣無聊的中年人才會想來這荒郊野嶺的地方散心呢。」
張晗聽了停下手裡的活沖我笑了笑,「誒呀,那種地方總去也會膩的,偶爾遠離一下鬧市區,來這種貼近大自然的地方玩玩還挺有意思的。」
「是啊是啊」蕭芸附和著說,臉上掛著靦腆的笑容,「小姐您玩得開心就好。」
等我處理好菜花之後,張晗也終於把洋蔥剝好了,正準備切的時候卻被蕭芸拿了過去,「小姐您怎麼能幹這種事,我來就好了,切洋蔥搞不好容易弄到眼睛里的。」張晗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芸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切個菜還是能做的。」
「那……那也不行,我怎麼能讓小姐您干這種粗活」蕭芸低著頭仔細地把洋蔥切成細條,細碎的額發遮住了面容看不清表情,「況且,少爺吩咐過我要好好照顧您……」
「林子新……」張晗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眉頭微皺,小聲嘟囔著:「要不是有那份婚約…….」
「小……小姐…….」蕭芸慌張地去拉張晗的手。
「算了算了,我還是回房間里待著吧。」張晗轉身走出了廚房。
蕭芸抓了個空,抿了抿嘴唇,回過身來接著切洋蔥。
「蕭芸,你沒事吧?」我問道。
「嗯,」蕭芸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洋蔥味有點沖。」
後來我再沒能和這個內向的小姑娘搭上話,廚房裡的沉默一直延續到烹飪結束。
六個人又都聚到了大廳里,菜上齊了之後,林子新率先舉杯,「菜都上齊了,大家快吃吧。」
「林少你真是的,這又不是應酬。」高雲成笑著跟林子新打趣,「林少現在年少有成,替我們舉杯也是應該的,但是現在畢竟不止咱們幾個老朋友在,來,我代我們林少敬兩位先生一杯。」說著高雲成向我和騰飛凡這邊舉了舉杯。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笑著回敬了一下,騰飛凡也一改之前的冷淡,舉起杯子意思了一下。
就在大家正準備開吃的時候,張晗拽了一下身邊的林子新,「子新,你還沒吃藥呢,」張晗一副擔心的樣子說,「醫生可是囑咐了,飯前飯後都要吃,不然你的胃又要鬧毛病了。」
「好好好,都聽你的。」林子新翻了翻身上,自言自語地說:「誒,我的葯呢?」
「我記得你給打在行李箱里了,我去看看。」高雲成說著走上了二樓。
不久高雲成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片一起遞給林子新,「來,林少。」
「謝啦。」林子新接過藥片,就著杯子里的酒灌了下去。
「子新!」張晗瞪了林子新一眼,說:「醫生特意說過不讓用酒灌的。」
林子新不以為意地揮揮手說:「知道啦知道啦,我的大小姐。」
張晗白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蕭芸看了看張晗,又看了看林子新,什麼也沒有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家終於開始下筷,我對自己的手藝還比較有信心,但蕭芸做的菜看起來更受歡迎一些,一盤臘肉炒芹菜很快被一桌人分得精光,林子新似乎特別喜歡這道菜,一個人吃了近乎小半盤。
飯後,眾人開始玩起紙牌來,騰飛凡顯得有精神了些,時不時瞟一眼自己的上家高雲成,林子新打著打著牌卻開始頻繁地按壓自己的腹部。
這時高雲成放下了手裡的牌,「林少,你沒事吧,又鬧胃病了?」
「沒事沒事」林子新擺了擺手,強顏歡笑,「就是有點不舒服,我先回房間了,你們繼續。」
「子新,記得吃藥」張晗叮囑道。
「知道啦」林子新捂著肚子走上了二樓。
林子新走了之後,我們又玩了一會,張晗說不太放心,想過去看看林子新,他倆同住在二樓的一間雙人房裡,張晗上樓了,眾人於是暫停了牌局等她回來。
因為別墅是「L」型的,從大廳右側的窗戶剛好能看見二樓張晗和林子新的房間,張晗上去之後,二樓房間里的燈亮了起來,沒過一會,燈熄滅了,很快,張晗也回到了大廳,看上去有點擔心,「欸,都怪我不好,把自己放了安眠藥的紅酒就那麼擺在床頭。」
「怎麼,林少又用酒吃的葯嗎?」高雲成問道。
「可不是,現在可好了,躺在床上叫都叫不醒,估計是要一覺睡到早上了。」張晗抱怨著說。
「嗨,多大點事」高雲成安慰張晗道,「正好林少鬧胃病,吃了葯一覺睡到天亮估計也就好了。」
「嗯,希望如此吧。」張晗說著拿起自己的牌。
牌局繼續。
不知道第幾局結束的時候,高雲成站起來說要去趟廁所,他剛出大廳沒多久,騰飛凡也站了起來,說他也想去一趟,徑直走出了大廳,一樓的大廳就只剩下我和兩個姑娘。
大廳內,蕭芸的手機突然響了,她走到與大廳相連的陽台接電話,隱隱約約能聽見幾聲「是」、「明白了」之類的回應。這時我往窗外看了一眼,林子新房間的燈不知何時又亮了起來,然而很快就熄滅了。
不一會蕭芸回來了,從背包里拿出一台小巧的筆記本電腦操作了一番,合上筆記本電腦站起身來,「公司突然有一份緊急文件要林少爺過目,我先失陪了。」
說著蕭芸抱著筆記本就要往外走,正好和從洗手間回來的騰飛凡和高雲成擦肩而過,高雲成神色如常,騰飛凡卻一臉疑惑,兩人回到座位上都沒有再說話。
窗外,二樓那間房間的燈第三次亮了起來,這次時間比前兩次長一些。
我問此時大廳里剩下的三個人還玩不玩牌,張晗表示她隨意,高雲成說不太想玩了想回房間休息,說罷走上了二樓,他的房間就在林子新隔壁,但從大廳的窗戶看不到,騰飛凡沒搭理我,靠在一邊的沙發上又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蕭芸回來的時候我正在和張晗聊天,張晗是個挺健談的女孩,我冒昧問她和高雲成的關係如何,張晗卻冷笑了一下,說高雲成是個單親家庭的窮小子,大學時曾經追求過她,但一聽說她和林子新早有婚約,就改為奉承她的未婚夫,很快就跟林子新混到了一起,一看就是趨炎附勢的小人。
蕭芸回來后坐在旁邊一聲不吭,我問她文件的事怎麼樣,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什麼,張晗安慰說大概是林子新睡得太沉了叫不醒,讓蕭芸明天早上再說。
最後實在太晚了,我們就約好分別回各自的房間,明天早上再一起到楓樹林里轉轉。
就在我正準備打開房門的時候,二樓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我和騰飛凡立刻奔上了二樓
只見蕭芸、張晗和高雲成都圍在林子新和張晗的門前,張晗正捂著嘴痛哭,高雲成攔在門前不讓兩個女生進去,房間里的燈已經打開了,林子新躺在床上,胸口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床單和被子被染成鮮艷的紅色,流了這麼多的血,十成十是沒救了。
「都別進房間,保護好案發現場!」騰飛凡沖他們喊道,「我是警察!讓我先進去!」說著他一把推開另外三個人衝進了房間。
我站在門口跟驚呆了的三人解釋說:「我和小凡都是刑警,你們先回一樓打電話報警,這裡有我們。」我頓了一下,「就說是占廷在這呢。」
三個年輕人於是驚魂未定的回到了一樓大廳。
我和騰飛凡仔細勘察了現場,房間里只有床單和被子上有大量血跡,刀子是隔著被子插進去的,死者的錢包和手錶都還在,床頭柜上有一小瓶葯和半杯紅酒。
房間里唯一的窗戶從大廳里就能看到,而想要上二樓就必須經過我們所在的大廳。
然而最令我和騰飛凡驚訝的是,死者不止胸口有刀傷,脖子上還被一根細細的鋼琴線緊緊的勒著,只不過剛才被被子蓋住了沒人看見。
我和騰飛凡對視一眼,馬上又把被子蓋上了。
然後我們分別開始了對那三人的問詢。
首先是理論上最後進過房間的蕭芸,我們把她帶到了一樓的一間空房間里,女孩低著頭,本就瘦小的身形幾乎蜷縮成一團。
「蕭芸,你不要太緊張,我們就是問你幾個問題。」我朝她笑了一下以示安慰。
「……嗯。」
「這麼問也許不太合適,你見到林子新的時候,他還活著嗎?」
蕭芸沒有很快回答我,房間陷入了沉默,就在我打算重複一遍問題的時候,蕭芸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或者說,瞪著我:「是我殺了林少爺。」
「……什麼?」
「你們不用再問了,是我殺了林子新。」說完她又低下了頭,之後不管我和騰飛凡再問什麼問題她都沒有再說過一個字。
然後是高雲成。
他看起來相對鎮定,但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我進去的時候林少還好好的……」高雲成雙手交握在桌子上,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我去洗手間之後順便上了趟樓,那時候……林少還好好的。」
「是嗎?」我問他。
「是的,騰飛凡,不,是騰警官應該可以為我作證,他後來也過來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騰飛凡,小夥子惡狠狠地盯著高雲成,聽了他的話之後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那麼你後來有進過林子新的房間嗎,我是指你說要回自己的房間之後。」
「沒有,我上樓后一直在房間里待著。」
就在我讓高雲成出去打算換張晗繼續的時候,騰飛凡一把拉住了我。
「占隊,你聽我說,這個高雲成絕對有問題,」騰飛凡情緒激動,說話跟連珠炮似的「你們在廚房裡做飯的時候他和死者在大廳里有過爭吵,林子新說他父親想見見高雲成,高雲成突然情緒特別激動,但是很快又拒絕了,林子新不太滿意追著問了幾句,但高雲成卻把話題岔開了,他肯定參與了這起殺人!」騰飛凡說完了這一串話,然後定定的看著我的眼睛。
「……你要不先喘口氣?」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占廷!」
「別激動,你能確定你進去的時候林子新還活著嗎?」
「……能,而且我清楚的記得當時他的脖子上並沒有勒痕。」
「小凡,你說的這條信息很有用,一會記得告訴老楊他們,」我拍拍他的肩膀,「但是作為一名警察,你首先要學會保持冷靜。」我頓了頓,接著說,「還記得咱倆是怎麼被停職的嗎?」
小夥子不說話了。外面老楊他們已經過來了,正在對現場進行進一步勘查。
「先把張晗叫進來吧,她應該緩過來點了。」
張晗進來的時候雖然還在抹眼淚,但是情緒看起來穩定了許多。 「張晗,你是林子新上樓后第一個進去看的人,林子新當時狀態怎麼樣?」
張晗抽泣了一下,回答說:「他喝了我的安眠藥,我最近一直都把臨睡前的安眠藥放進紅酒里,他應該知道的……」
「所以說,你進去的時候林子新正睡著。」
「嗯……我想應該是的……」
「你確定嗎?」騰飛凡追著問道。
張晗抹了下眼淚,點了點頭。
「那後來你回到房間,打開門之後有什麼特別的嗎?」
張晗眼圈一紅,「我……我當時就打開門,然後開燈,然後……然後就……」說著女孩又痛哭了起來。
我和騰飛凡只好結束了對她的詢問。
問詢結束后,案發現場的取證也結束了,新來的法醫秦臻走過來告訴我和騰飛凡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林子新死於中毒。
而房間里的半杯紅酒里檢驗出了安眠藥和某種神經性毒素——正是林子新所中的毒,這種毒服下之後人會由於心臟等器官逐漸衰竭而死,床頭柜上的一小瓶胃藥經檢驗不含有毒成分。
「所以說這個林少爺被勒了脖子,捅了刀子,還被下了毒?」騰飛凡皺緊了眉頭疑惑的問道。
「正解,」我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而且我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
請根據題目所給線索推理還原案情(包括但不限於兇手、手法等,本題動機不做硬性要求)。
冬日一個周六的早上,李煒正躲在被窩裡享受難得的懶覺。沒有電話,沒有鬧鐘,沒有老媽的叨嘮,一切都那麼美好。可門鈴卻突然響了,李煒不耐煩的拉起被子蓋住腦袋。三分鐘后,李煒終於忍不住從床上跳了起來,「他媽的,就不能讓人好好睡個覺嗎!」他一邊罵著一邊朝門口走去隨後從貓眼朝外看了看。
站在門口的人他並不認識,但從衣著上看似乎是一個快遞員。李煒打開了門,對方將一份快遞和一把筆交到他的手裡,「麻煩請在這裡簽名。」
李煒看了下快遞,上面寫著自己的地址和名字以及內件品名——《喬布斯傳》。「這年頭快遞真是越來越快了啊,我昨天晚上剛買今天就送到了。」李煒笑著提筆正準備簽上自己的名字,突然他停下來抬頭看著快遞員,「你……怎麼不問我的名字?」
帶著黑色帽子的快遞員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羅輯靠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拿著手機刷微博,隨手也轉發幾條失蹤兒童的信息做做好事。突然,東京網上商城的一條微博吸引了他的注意。「喂喂,木頭。《喬布斯傳》精裝版降價了啊!今天是最後一天!」羅輯沖著在一旁掃地的林木森喊道。
「降價了就買唄。」
「我沒有網銀啊,你幫我買吧,然後我把錢給你。」
林木森冷冷的笑了下說:「你能把上個月的工資發下來我就阿彌陀佛了。」
「矮油,那種事你記得那麼牢幹啥。」羅輯擺擺手低頭繼續刷微博。自上次落木山一案算起,三個月來事務所只接了一件案子,雖然酬勞有不少卻早被羅輯花在了零食採購上。林木森無奈的看著柜子里堆積如山的零食,這樣下去事務所遲早要倒閉,他心裡默默的說。
「木頭,你知道最近發生了幾起和這個《喬布斯傳》有關的案件嗎?」羅輯突然問道。
「不知道。」
「剛剛我收到劉隊長的簡訊,說啥調查了三名死者的共通點是都購買了《喬布斯傳》。」
「額奇怪,他為什麼發信息給你啊。」
「啊,剛又發了一條過來,他發錯人了。」羅輯拿著手機大笑起來。
「你的好奇心還真強。」市偵查大隊的隊長劉川楓從懷中掏出一根香煙,沒想到因為自己不會用手機而點了群發簡訊還真惹來了麻煩。
「誰讓你發錯信息,這可是上天的旨意讓我來幫你啊。」羅輯興奮的問,「到底是啥案件和喬布斯有關?」
劉隊長吸了一口煙沉默著,按照規定案件的情況不能隨便透露給外人,尤其對面這個人還自稱偵探。
「第一起案件要從半個月前說起。」考慮了半晌劉隊長還是決定說出來,反正案子也快解決了,「死者名叫曹家樂,27歲,是一家4S店的銷售員。據目擊者也就是他的同事們說,案發前他正在給一個客戶介紹車型,突然有一個穿著制服戴著黑色鴨舌帽的人進來。那人徑直走向死者拿出快遞讓他簽收,因為死者正忙著所以沒多問就馬上簽名收下快遞。隨後等到午飯時死者拆開快遞翻看了幾頁,因此沾上了兇手事先塗抹在書籍封面上的毒藥。而那家店的職工午餐一直都是訂麥當勞的外賣,之後死者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中毒而亡。」
「原來是毒殺啊,是什麼毒藥?」
「氰化物。」
「又是氰化物,這貨難道是地攤上一塊錢兩雙的襪子嗎!」羅輯憤怒的敲著桌子。
「第二起案件發生在1月18日,死者林曉明,22歲,職業遊戲玩家。平時除了打遊戲還研究各種手機軟體開發,是喬布斯的超級粉絲。據他的鄰居說他知道喬布斯的死訊后曾經一周沒有進食,好在被鄰居們發現送到醫院才救了回來。他的死因和第一位不同,是被勒死的。法醫判斷的死亡時間是在下午2點到4點之間,發現屍體的是林曉明隔壁的鄰居王成。他下班回家發現死者家的房門沒關,出於好心想提醒死者一下卻沒想到推開門就看到死者倒在屋內。」
「喂喂,這種時候應該出現密室才正常啊!」
「第三名死者李煒是在昨天早上7點03分遇害,整個殺人過程都被樓道里的攝像頭拍了下來。但很可惜,兇手帶著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根本看不到臉。而這個小區的監控視頻一直都沒有專人負責24小時查看,如果當時發現的話也許能逮住兇手也說不定。」
「抓住了我就沒機會出場了,那第三個人是怎麼死的?」
「失血過多,他的腹部總共有八個刀傷。根據錄像,死者正準備簽快遞時似乎發現了什麼抬頭說了一句話,隨後不到兩秒的時間兇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刺中死者。」
「誒,又是快遞嗎?和第一個案件是同一個人嗎?」
「我們讓4S店的員工來辨認過,穿著的制服是一樣但這種制服很容易弄到,因為看不到臉只能依據體型來判斷所以他們也無法確定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第二起案件雖然沒有目擊者和錄像,但死者家的沙發下面有一份還未拆封的新快遞,裡面是《喬布斯傳》。」劉隊長故意停了下來,而羅輯很配合的繼續說道:「這麼說是三個人都買了《喬布斯傳》,然後在收快遞時分別被毒殺、勒斃、戳死。兇手則是一個穿著快遞員制服、戴著黑色鴨舌帽的快遞員。」
「喂喂,這不對啊。」羅輯皺著眉頭說,「快遞員還不好查嗎?查一查那份快遞是誰派發的不就行了嘛!」
「這還用你說嗎,我們早就查了。三名死者互相不認識,但都在同一家網上商城訂購了《喬布斯傳》,但真正是他們訂購的《喬布斯傳》都是在死者死後才送達。換句話說,那三份快遞都是假的,快遞單號自然也是假的,根本就查不到人。」
「原來如此,唔……這麼一來兇手肯定是那家網上商城的員工了嘛。」羅輯自信地說,「一般人哪會知道誰誰誰訂了什麼書,隨便挑三個人在不同時間同一家店買了同一本書的幾率和我現在出去買彩票中了特等獎的幾率一樣小。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網上商城的某某員工看到第一個死者叫曹啥來著的訂了這本《喬布斯傳》,而這個曹啥來著的正好和他有仇,於是他便在真正的快遞到來之前假裝快遞去殺了他。」
「是曹家樂。」
「但這樣的話自己的嫌疑就會很大,因為你們只要查一下曹啥來著的仇家就基本鎖定了。為了減少嫌疑,他又在之後購買這書的人里挑了兩個和曹啥來著的同一個城市的人下手。這樣一來你們警察就搞不懂究竟兇手為啥要殺這三個人呢,為啥呢為啥呢於是陷入一個死結里。」
「外行就是外行。」劉隊長搖搖頭,「兇手若果真如你所想怎麼可能將第一名死者作為真正要殺害的人?第一起案件和第二起案件時隔一周,一周時間足夠警方將曹家樂的仇家調查清楚。要混淆警方調查的話應該把真正要殺的人放在第二或第三的位置,並且把三起案件的間隔縮短,但三名死者買書的時間分別是1月8日、1月17日、1月25日,很明顯都相隔了至少一周。在這兩段時間內都有本市其他人買書,不存在兇手找不到對象下手的可能。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對那家網上商城做了調查,他們在本市沒有分公司也沒有派任何員工前來。我們這沒有機場,兇手要殺人就得從外地坐火車來本市,可現在臨近春運一票難求。」
「買黃牛票唄。」羅輯不以為然。
「第三起案件是在1月26日早上7點發生,從火車站到案發地要一個小時的車程。也就是說兇手必須在6點前到本市,當天的火車班次在6點前抵達的最近的一班發車時間是1月25日中午,那麼兇手就必須請假。可據我們調查沒有員工請假,當天也沒有員工休息。」
「那……那也許不是從那家分公司來的。」
「我們已經查過所有的員工,沒有連續三周周五或周四請假或休息的人。」
「你是故意來磕磣我的吧,既然都查過了為啥不早點說!這麼說兇手就只能是近期一直在本市的,非網上商城員工卻知道三名死者訂了同一本書的人。有這樣的人嗎……」
「有,而且有三個人。」
羅輯抖著眉毛死盯著劉隊長,「你知道嗎?我心中現在有一千萬隻草泥馬跑過!」
次日早上劉川楓依約將一份資料傳真到事務所,「多虧當初買的是帶傳真功能的電話啊」羅輯將資料整理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三個人,竟然還能排查出三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啊。」羅輯隨手從柜子里拿出一包薯片跳到沙發上開始翻看,「唔……第一名嫌疑人趙大波,快遞公司員工……快遞公司!?」
趙大波,男,37歲。
本市豐順快遞公司員工,該快遞公司與東京網 上商城有長期合作關係,該商城的送貨服務全部由豐順快遞負責運送。
趙與第一名死者曹家樂原是同鄉好友,然而兩年前曹慫恿趙投資某股票最終導致趙多年的積蓄賠的血本無歸,趙妻子與趙離婚帶著兒子改嫁他人。趙曾多次在醉酒後與朋友說自己要殺曹報仇。
經調查,曹遇害當天,趙正於外地出差有多名證人可證實。林與李遇害時則無不在場證明。
錢津,男,26歲。
職業遊戲玩家,精通電腦。
錢與第二名死者林曉明是遊戲好友,同時兩人也是某遊戲中兩個敵對部落的首領,互為對手。在以往的多次遊戲戰鬥中,錢所在部落常被林所在部落擊敗,主要原因便是林高超的操作技術。四月份國際上將會舉辦該遊戲的大賽,本來以錢所在部落目前的實力是得不到參與該大賽的名額,但林現在遇害,錢所在部落將很有機會取得參賽資格。
經調查,1月10日「快遞員」出現在4S店時錢正在案發地附近飯館與朋友吃飯,期間沒有離開過。但根據錢朋友的證詞,曹中毒身亡后他們一行人曾前去圍觀,後來不知什麼時候錢獨自離開。
林遇害時,錢正獨自在家玩電腦網游(即上述的部落對戰遊戲),根據錢的戰友以及當時與錢對戰的敵方部落證實,錢一直都在線並且戰鬥表現一如往常水準。
李遇害時,並無不在場證明。
唐木,男,33歲。
某會計公司會計員。
唐與第三名死者李煒系公司同事,根據公司經理的證詞,從上月起公司領導便有意提拔兩人中其中一名擔任部門主管,在李遇害前一直對兩人的工作進行觀察對比,當時的結論是李雖然有些貪小便宜但工作認真負責,唐同樣工作認真但一月初唐的前女友曾經來公司大鬧一番,公司這才知道唐的私生活很混亂。如今李遇害,公司已經決定提拔唐擔任部門主管。
經調查,曹遇害時,唐並無不在場證明。林遇害時,唐在公司上班有公司同事證明。[sdel]林[/sdel] 李遇害時,唐已於案發前一天晚上回老家看望自己的父母。
其他線索:
唐的前女友前來大鬧是因為被李慫恿。
林遇害前一天,錢曾去過他家,根據網上商城的數據,林就是在該時間內訂購的《喬布斯傳》
曹是在遇害的兩天前也就是1月8號訂購的《喬布斯傳》
李的電子郵箱內發現了一封1月25日收到的郵件,內容是宣傳《喬布斯傳》最後一天打折促銷。無法查出郵件由誰發送。
趙的電腦內找到一些殘留的網上聊天記錄,內容過於零散,聊天對象疑似是唐木。
唐的電腦中並未發現特別的聊天記錄,但有明顯的清除記錄痕迹。
錢的電腦中未發現特別的聊天記錄也無特別的清除痕迹。
「三個嫌疑人分別對應三個死者,但這個不在場證明……」羅輯說著又看了一遍手頭的資料。
請根據題目給出的線索推理還原三起案件的真相。
窗外是碧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仲夏的午後,陽光從婆娑的樹影縫隙間投射出來,微微有些炫目。燥熱的天氣讓人難受極了,我只好躲進有空調的咖啡館,靜靜享受這難得的愜意。今天上午剛剛做完最後一個剖腹產手術,那麼接下來就是我三天的假期,這是我當上產科醫生25年來最長的假期,我不由得有些興奮。此刻的我,正坐在咖啡館里,等待我的妻子,今天是我們結婚20周年紀念日,我們商量好晚上要一起看電影順便再來個燭光晚餐。我看了看錶,時間還很早,不由嘆了口氣,看來要在這咖啡館里呆上幾個小時了。我環顧四周,發現現在咖啡館除我以外一共有兩桌客人,第一桌坐在靠窗子的位置上,是幾個年輕人,手裡拿著ipad似乎在討論著什麼。
「兇手肯定是西藝妓,他跟冷師爺有一腿所以才殺了冷大人。」其中一個人說。
「不對,是貝克街大藥房的習老闆,只有他才能寄出來毒蛇。」
我笑了笑,喝了口咖啡,還真像我年輕時候的樣子。咖啡館里的另一桌則坐在我身後,是兩個女孩子,大概大學生模樣,正在竊竊私語,我側耳仔細聽著,但是聽不真切,隱約可以聽到王瑾,韓潔,殺的字眼。
現在的年輕人總是成天說著打打殺殺的字眼,這在我年輕時候可是禁忌。正在我思考這些問題,咖啡廳的電視機忽然響了起來,裡面正播著新聞節目:近日我市在進行雙子館拆除工作時,建築工人意外在底下數米發現一具屍骨,經檢測死亡時間約有20年,屍體身份目前還在調查中。
20年前……雙子館……
我不由得緊緊攥住了雙手,深深的陷入了回憶中。
1996年7月,是我第一次來到雙子館,同時也是我最後一起來到雙子館。
那一天可怕的景象至今還在我的腦海中回蕩,久久不能散去。
那一天……
1996年7月3日 天氣晴
H市位於中國的最北面,北臨俄羅斯,那時受到水災的影響,經常有人迫於生計和其他方面的壓力,從H市偷渡到俄羅斯謀生,因為當地治理混亂,屬於典型的三不管地帶,政府對於此類事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在H市談及雙子館這個名字,連小孩子都知道,這是一座由當地最大富豪林建國花重金建造的宅邸,相當的氣派。不過據我所知,這個林建國乾的也不是什麼正經勾當,坑蒙拐騙,什麼有利可圖他就做什麼。而他的為人更加惡劣,十分好色好賭,他和前任妻子有一對雙胞胎女兒,而在前妻死不到三個月不顧自己女兒的反對,就重新娶親,想想我都為他的孩子感到悲哀。
就在7月3日這天中午,我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通知,說這個大富豪林建國居然要見我,讓我趕緊收拾一下過去。林建國要見我做什麼?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收拾好東西,趕到了雙子館。
坐落在城郊的雙子館被樹木流水環繞,彷彿讓人感覺進入了奇妙的仙境之中。我來到正門口,發現正好有一位白髮老者跑過來。「您好,是王先生吧,我是這裡的管家,你叫我劉管家就好。歡迎歡迎,很抱歉我們沒能派車去接您,實在太忙了,女傭阿靜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今天一大早就不見了,唉,快請進快請進。」
我尾隨這劉管家進入到了雙子館內,雙子館顧名思義,由兩座兩層包括結構裝飾完全一樣的小樓組成,其中舊館是主人林建國專用,而我進的是另外一座新館。
我進去的時候,裡面有3個人。一個女傭正忙著收拾地板,而在旁邊的沙發上一個年輕男子叼著煙正閉目養神。最後一個,是一個女孩,穿著潔白的連衣裙,坐在落地窗前,像一隻渴望自由的小鳥,目光怔怔的望向窗外。
「這位是王毅先生,是老爺的客人。」劉管家介紹道。
女孩轉過頭來,向我微微笑了一下。
我的臉頓時有些緋紅。
「少爺,這是老爺的客人,你也來打聲招呼吧。」劉管家用懇求的語氣說。我也趕忙走到沙發旁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王毅。」
男人吐了吐煙圈,上下不屑地打量著我,手始終沒有抬起來。
一陣尷尬。
「這是誰?」忽然從二樓樓梯走下來一個女子,我望過去,呆住了:這個女孩幾乎和坐在窗前的女孩一模一樣。但瞬時,我就明白過來,這就是林家的兩個雙胞胎姐妹:林音和林婕。
「他是老爺的客人。」劉管家答道。
「老頭子找你做什麼?」林婕問。
「啊?我也不知道……」我慌忙回答。
「哼,算了,肯定又是什麼背地裡見不得人的勾當。」林婕低聲嘟囔著。
「就這麼說自己的父親?」沙發上的男子冷哼了一聲。「也對,聽說你欠了一大批賭債,找父親借錢父親不給你吧,按道上的規矩錢付不清恐怕要把你大卸八塊吧。」
「你說什麼?你算什麼東西?」短髮的林婕性格完全不和姐姐一樣,脾氣十分暴躁。「要不是我媽死了老頭子娶了那個賤人……」
「你再說一遍!誰是賤人!」
「別吵了,有客人在。」劉管家趕緊勸架。
「姐我去後面的倉庫找點東西,等會見。」林婕說完就擺擺手走了出去。「阿珍,幫我去打掃一下樓上的房間。」
「是。」正在清理地板的女傭唯唯諾諾地說道。
沙發上的男子很快也在劉管家的勸說下離開了房子。
整個一樓瞬間就只剩下了我和林音。
「對不起,讓你見笑了。」林音的聲音很輕。「那個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林勇,我妹妹林婕和他關係一直不太好,你別放在心上,我請你喝咖啡吧,跟我來。」
我跟隨著林音來到了廚房,裡面有很多用具,其中就有做咖啡的工具。
「我來做吧,我很拿手。」不知為何我自己冒出這樣一句話。
林音微笑著,「好啊,那我可等著了。」
我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自從看見了林音整個心神都亂掉了,連自己如何煮的咖啡都不知道。
我端著煮好的咖啡走到桌子前,「如果沒做好你可別笑話我。」
「恩,一定。」她還是微笑著。
「需要加糖嗎?」我問。
「不,我討厭甜的東西,我從來都不吃。」林音說完抱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忽然間,她扶住額頭,乾嘔了起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很難喝啊?」我緊張地趕緊站起來,但卻不知所措。
「不不,很好喝,我只是有點頭暈,最近都是這樣,別擔心。」說完,彷彿怕我擔心似的,一口氣喝完了咖啡,笑著端起杯子給我看:「你看,我全都喝完了,要是不好喝怎麼會都喝掉了。」
忽然一絲暖意湧上我的心頭。我剛想說句謝謝,卻忽然聽到外面一聲巨響,彷彿是什麼爆炸的聲音。
我連忙和林音衝出去,只見後院的倉庫正冒起了滾滾濃煙,火勢看樣子不小。
「糟了,我妹妹還在裡面。」
「不行,現在火太大,根本沒法進去,先救火。」我說。
這時劉管家和女傭阿珍提著澆花埔用的噴水裝置跑了過來。大約過了10分鐘,火終於熄滅了,眾人在廢墟中仔細尋找,但結果……
只有一具被燒焦的屍體。
「這是林婕!她手上還戴著我送給她的手錶,怎麼會這樣,是誰殺了她!」
我們其他人站在稍遠的位置,看著抱著妹妹屍體痛哭的林音,一句話也說出來,就連剛才對林婕出言不遜的林勇,也只是低著頭抽著煙,大片大片的白氣跟隨夾雜著刺鼻焦味的風緩緩上升。
「到底怎麼回事?」忽然間遠處快步走來一個中年男人,他就是林建國。「我剛從外面工作回來就看到大片的黑煙,發生了什麼?」
「林婕她死了……」抱著林婕屍體的林音帶著哭腔回答。「她一定是被人謀殺的……她……誒?」忽然林音彷彿發現了什麼,原來在林婕屍體身下壓著一塊完整的木板,上面有用紅色油漆噴上的字:這只是第一具屍體,第二具在休息間,林家人全都得死。
「休息間?劉管家,快帶我們去休息間。」林音急迫地說。
休息間位於舊館二層最裡面,屬於林建國的私人休息室,所以平常不會有人過去。因為舊館的整個二層都很少使用,所以舊館二層的門是平常是用掛鎖鎖住的。館內除了女傭阿珍外的所有人都立刻趕往了舊館二層。來到門前,劉管家從衣服里取出一把鑰匙,打開掛鎖,把掛鎖隨手放在門旁就帶著我們大家沖了進去。二層的走廊很長,又是L形,而休息室又是在最裡面,我們轉了一個大彎跑了半分鐘才到。當我們打開門時裡面的景象卻讓我們吃了一驚:裡面什麼都沒有,和往常沒什麼區別。
「居然是個惡作劇。」林建國幾乎要氣炸了。
「我就說嘛,雖然二樓的房間沒有鎖,但是二樓的樓口是鎖住的,鑰匙我也一直貼身保管,不可能有人進來的。」劉管家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
「我們走吧。」林音這才放心下來,對眾人說。「還好什麼也沒發生。」
眾人離開了二樓,劉管家把放在二樓樓門前的掛鎖拿了起來,重新扣上,隨後眾人就離開了舊館。
「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還是先報警吧。」我對林建國說。
林建國點點頭,示意劉管家去照做。
可過了一會,劉管家就跑了回來:「老爺不好了,電話線被人切斷了,我又去看了家裡的車,也全部被人把油箱弄壞了。」
「什麼?剛才我坐車回來時候還好好的呢,現在突然就壞了?」林建國也十分差異。
「咱們這裡是郊區,走到市區里恐怕得花上兩三個小時。」
三不管的H市警察更是出了名的懶惰,下午五點以後的警察局就關門了,所有的案子通通不接,必須第二天才能受理,眾人沒有辦法,只能先把林婕的屍體暫時存放在儲物室中,等待明天早上再去報案。
「王先生,恐怕今夜你只能住在這裡了。」林建國賠笑說。
「這倒是沒什麼,不過,您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呢?」
林建國注意到眾人都在盯著二人,於是說:「這件事明天再說,我想你也累了,先休息吧。」
我只好點點頭。
晚上吃過飯,我來到外面散步,忽然看到林音正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嘆息,便來到她身邊。
「王先生。」林音說。
「叫我王毅就好。」
她點點頭。
「你父親對你們怎麼樣?」我又問。
「他簡直不是人……」
她的回答讓我很吃驚,雖然我隱隱也感覺出林音林婕兩姐妹很不受林建國喜歡,但沒想到居然有這麼重的隔閡,我連忙岔開話題。「我知道妹妹死了你很難過,但是請堅強起來,我想你妹妹也是這麼想的。」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胡亂的安慰幾句。
「你說所有的生命都有意義嗎?」林音忽然望著我問道。
「當然。」
「那如果它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呢?如果它的出現只能給別人帶來災難呢?」
「怎麼會。每個生命都有意義,這也是我們醫生最重要的信條。」
「你是醫生?」林音語氣中充滿驚異,但又很快恢復過來。「原來如此。」她笑了笑,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那充滿著無奈的笑容後面似乎隱藏著許多的悲傷。她忽然捂住嘴,又乾嘔了幾聲。
「你是不是病了?」我關心地問。「我幫你看看吧。」
「不!你走開!」她甩開我伸出的手,但又瞬間察覺出她的失態。「對不起,我要去睡了。」
她離開院子向新館走去,我分明看到在她離開的瞬間,在月光的映照下,有什麼晶瑩的液體從她的臉頰無聲的落下。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阿珍便去市裡報警,其他人紛紛集中在大廳里吃早餐,可是大家幾乎都一樣,沒什麼胃口。我偷偷地看著林音,她早飯也僅僅是吃了幾口冰糖雪梨而已,不知是不是昨天晚上談話的影響,總覺得她和昨天不一樣,幾乎一言不發,一直沉默。
「怎麼老爺還沒過來?」劉管家有些擔心地問。
「也許還在睡著,如果擔心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我說。
於是眾人一起來到舊館老爺的寢室,發現裡面並沒有人。
「父親他人呢?」林勇納悶地問。眾人幾乎搜索了雙子館每個角落,都沒有發現老爺的蹤跡。
「難不成是在……」一種恐怖的預感頓時傳遍全身。
休息室?!
於是眾人一起趕到了舊館二層,門還是鎖著的。劉管家顫顫巍巍地拿出鑰匙,打開了掛鎖。所有人跑到了休息室,果然……
林建國胸口插著一把尖刀,死去多時了。
「所有的窗子都是從裡面鎖好的,而且外面大門的鎖也是鎖好的,究竟是……」
「劉管家,你確定沒有人能打開這把鎖嗎?鑰匙不可以複製嗎?」我問。
「不會的,這把鎖的鑰匙只有我這一把,從來不離身,就算老爺要上二樓都必須來找我開門的。」
「原來是這樣……那個木板寫的事情,應驗了啊。」林勇驚叫道。
林音聽了臉上也是一片煞白。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惡魔嗎?
請根據題目所給線索推理還原案情(包括但不限於兇手、手法、動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