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手插兜譏諷的看了一眼伊恩:「怎麼,FBI不給你飯吃么?這種案子你都管?」
伊恩瞪了我一眼。自顧自走開了。
「喂,回來!」我一把拉住他,「回來,再把情況給我重複一遍。」
「怎麼,大小姐?」伊恩好笑地站住了。
「死者是華盛頓的菲利普先生,43歲,還有瑪麗.康納女士,40歲。他們兩個不是夫妻,死在同一張床上。瑪麗女士檢測出懷有身孕。 他們兩個的死因是氰化物中毒,從他們枕邊發現了裝氰化物的瓶子。」
「有什麼可疑的遺物么?」
「瑪麗.康納女士皮包里查出一個蛋糕含有氰化物,但是並沒有被吃過。別的還沒有查……」
我聳了聳肩往屋裡走去。這時房門砰一聲打開了,一個年輕女人跌跌撞撞跑進來,撲在女性死者身上大哭:「姐姐!」
緊接著一個滿臉疲憊的中年男人衝進來,拉住了那個女人:「冷靜點,希爾迪!」
「我是瑪麗的丈夫,梅森.康納。」那個男人介紹著自己,又指指旁邊的女人,「她是瑪麗的妹妹,皮娜。」
偵查員好不容易將滿臉是眼淚的皮娜 從瑪麗身上拉開,安慰了她幾句。
皮娜眼睫毛上的睫毛膏被沖毀了,流下了兩道黑湯。
「我要去整理一下妝容。」皮娜抹了把眼淚,整張臉花成了一團。
警察點點頭表示同意。隨即表示讓伊恩先帶我回去,因為他看出我已有幾分不耐煩。
走過浴室的時候我嘆了口氣。「什麼破旅館,不準備牙膏。」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我還沒睡醒,我們屋子裡的電話早就響了起來。
伊恩接起了電話,朦朧中,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他掛掉電話,將我搖醒:「醒醒,這真是個倒霉的地方。」
「怎麼,伊恩?」
「皮娜女士和梅森先生的屍體在這間酒店的3601室被發現了。梅森先生死在浴室,皮娜女士死在卧室。死因是氰化物中毒。」
我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
「那是他們自找的了。伊恩,你現在就讓他們去查一查……」
伊恩點點頭,撥通了電話。
幾分鐘后一個電話打來,伊恩看著我,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這位死神,又說中了什麼?
我蹲下身看著面前這個女人。她身穿著晚禮服,脖子上那根施華洛奇的項鏈還沒摘下。她的眼睛顯示出那種我從未見過的獃滯。就這麼瞪得老大盯著我。
她的嘴唇微啟著,上面有個五角錢硬幣那麼大的印子。湊近她的嘴角處的臉頰上,有一個細微到幾乎看不到的針孔,一絲血跡凝滯在上面。她兩處細嫩的手腕子上都有一圈青紫,在她的手邊躺著一個摔碎的高腳杯,裡面的紅酒當時一定東南西北四處蜿蜒,流到她的身邊身下,乾涸在了地毯上。
「伊恩,這個女人的屍檢結果真的不是被毒死的嗎?」
「沒有,死因是肺部失去了空氣。」
我回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的光滑細白的脖頸。真是漂亮,一點勒痕什麼的都沒有。
「難道真的是因為你昨天光顧了這裡來探望她嗎,死神克拉莉絲小姐?」伊恩的唇角揚起一個懶洋洋的弧度。
我眯起了眸。
「當然不,我路過純屬巧合,親愛的伊恩。」我對他露出一個最完美的笑容,「我想我大概明白了,那個死神到底是用一把怎樣的鐮刀,收割走了她的命?」